001~三樓不外租

2006010823:46

網路鬼蒐  
  2004/5/31 出刊 報長:紀錄使者
  三樓不外租

遇鬼人物:舒雲

地點:波德申 ( 馬來西亞 )

時間:九七年八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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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七月惹的禍,我不相信甚麼七月是鬼節,甚麼鬼門關開一個月,

讓陰間的孤魂野鬼到陽間去找替身之類的荒嵺之事,直到去年的七月,

我遇到了,才讓我相信得五體投地。

去年的七月期間的某一天,那時候我在外面租房子住, 我住的地方是座四樓高的店屋上,

由於四樓的房租較便宜,所以也毫無猶豫就租下四樓的房間。

一樓,二樓都有人住, 而偏偏三樓沒有人住,奇怪的是三樓沒人住而且也調空著,

本來我想我想租三樓的, 但房東卻說這樓不外租,我也不覺有詐,

只是想不出個理由來,為甚麼房東寧願空著也不租給我, 當時我真的很討厭房東,

每天爬上爬下樓梯, 累得半死,他也不甘脆把三樓的房間租給我們幾個,

直到我遇到了一連串的事情後,才瞭解到房東的一片苦心。

話說四樓,我們共四個女生住, 每人一間房間,三個女生都是做超級市場的銷售員,

而只有我一個是學生,所以每天早上我七點出門時, 她們都還沒有睡醒,

而晚上她們通常都很晚回來,而整座四樓就只有我一個人在,不過我天生膽子就很大,

有時候一, 兩點了,那三個女生還沒回來, 但我依然還若無其事的,聽歌, 做功課,

有時候很累了, 乾脆一早就跑去睡覺了,就在七月的那段時候, 剛好遇到我學校大考,

所以我每晚都唸書念到一, 兩點,有一天遇到我考數學和物理,

由於兩樣都是我的致命傷, 所以我更是念到凌晨三點。

就在這個晚上, 我突然聽到樓下 ( 三樓 ) 傳來了收音機播出的舊曲:

「忘不了 ...... 忘不了 ...... 」,當時心裡就沒有想到甚麼,

只是好奇,樓下不是沒人住嗎? 怎麼會有人開收音機, 我也不管這麼多,

繼續讀自己的課本, 過了一陣子,我又聽見樓下傳來哭聲,

這時候我聽到一個女人和一個嬰孩的聲音,女人抽泣的對嬰孩說:

「不要哭哦! 我的心肝寶貝,媽媽在這裡陪你, 你快點睡覺 ...... 」

一字一語我聽得十分清楚,由於那女人的聲音很哀怨, 所以聽得我渾身雞皮疙瘩,

我開始感到不安, 突然想起媽媽說的話,媽媽叫我七月不要時常出街,

聽見或看到甚麼不對勁的東西,就裝作甚麼都聽不見, 看不見。趕快離開那個地方。

這時候, 第一件我想到的事就是趕快上床睡覺,我一進到房間, 燈一關馬上蓋眼睛睡覺,

但在半夢半醒之間,我又聽到樓下傳來一陣陣的哭聲, 然後那哭聲好像漸漸的大聲,

好像是從三樓慢慢的傳來四樓了,突然我又聽到有人敲門聲, 我更害怕,敲了很久的門,

我實在忍無可忍了, 我決定起身看個究竟。

當我一起身,正走向大門時, 隔壁房的三個女生也醒了,原來她們也聽到敲門聲,

於是有她們一起壯膽,我開始沒有那麼怕了, 其中一個女生就很大膽的把門打開一看,

原來外面甚麼都沒有, 只有那已經壞了的白燈在內爍著,三個女生也沒甚麼表情的,

就繼續跑回房間去睡了, 只有我心跳加速,我知道自己一定是遇到了那些「東西」。

第二天早上7.00我出門的時候,路經三樓時, 我又怕又好奇的往屋子裡一望,

發現裡面甚麼都沒有, 門外貼著一張符,然後屋子內有一張破舊的嬰孩床和一張椅子,

整間屋子亂得不像有人住的樣子。 放學回來,我向一樓, 二樓的房間問起,

房東就告訴我,以後聽到有人哭聲的聲音, 就趕快關燈睡覺,一切都會平安無事的,

聽到敲門聲千萬不要起身開門就好了。

聽到這裡, 我也知道怎麼一回事了,不過說來奇怪, 過了七月之後,

我再也沒有聽到任何聲音了,而我一住也住了一年半才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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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鬼哭

自那夜起,阿亮每天晚上總是會在睡夢中被這樣的哭聲吵聲。

我慘呀……咿鳴鳴鳴……嚎…嚎……嚎嚎…鳴…慘哪……咿…

鳴鳴……慘呀…鳴鳴鳴……我慘呀……嚎嚎…鳴…咿…

咿鳴鳴鳴……嚎…嚎……慘哪……慘哪……

「慘慘慘!我比你還要慘!你到底有完沒完?」已經數不清是第幾次了,

阿亮實在是忍無可忍,再度對著窗外暴喝起來!

「你到底是怎麼了?」三番數次被吵醒,睡在阿亮身畔的妻子阿妙也變得暴躁起來:

「你不睡別人還要睡的,每天晚上起來大吼大叫4、5次,你是不是有神經病?」

「嚇……阿妙……妳…妳聽,哭聲…哭聲又傳來了!」阿亮眼球往上翻,

神經兮兮地四處張望,還緊張得用十隻手指,緊緊地箝著妻子的手臂。

「那裡有甚麼哭聲,你的吼聲我就聽到一清二楚!」阿妙厭惡地將阿亮的手摔開。

「為甚麼,為甚麼只有我一個人聽到?」阿亮用手,緊緊地掩蓋著自己的耳朵,不勝痛苦。
畢竟是夫妻,阿妙見狀也覺得自己剛才的語氣是過份了,而且她也發覺到,

丈夫的臉色的確是很枯黃,不但臉頰深凹了下去,連黑眼圈也出來了,

看起來真的很憔悴,她不由心痛起來。

想了一會,她便溫言相勸:「我看,你是工作太累了才會有幻覺,不如明天拿一天假期,在家好好休息一下。」

「不!我今天晚一定要把那哭聲找出來,再這樣下去我遲早會瘋掉的!」

阿亮邊說,邊發狂般從床上爬起來,向窗口撲去!

「喂,你不要亂來,等下吵醒了全世界就麻煩了!」

阿妙深知丈夫的性格,他要做的事是一定要做到的,

而她又擔心丈夫會像過去幾個晚上一樣半夜起來大呼小叫,

最近鄰居跟她打招呼的眼神都很奇怪,她可不想多惹麻煩,大家留一線,將來才會好相見嘛!

可是阿亮說做就做,阿妙要伸手去捉著他也來不及了!

阿亮發狂般撲到窗子去,將窗口啪的一聲推開,便高聲吼起來:

「你到底是誰?不要吵呀不要吵呀!」可是,四週還是一片死寂,

而且,藉著明亮的月色從窗口看出去,

除了高及人腰的野草和蘆薈,迎風搖擺之外,那有甚麼鬼影?

「太過份了,敢做不敢認嗎?你出來!三更半夜的哭甚麼鬼?!」

每晚被吵醒4、5次,本就睡眠不足,隔天又因為塞車而必須提早兩個小時去上班,

休息時間真的少之又少,阿亮已經滿肚火,更何況,從頭到尾,

阿亮都認為這是附近無聊少年搞的鬼,再加上今夜已經是第n次被哭聲吵醒,

所以阿亮的火氣越來越大了。

「出來呀!出來!」

眼見沒有人出來應戰,阿亮更是無名火起三千丈,他索性用兩隻手掌在嘴括成一個弧形,

聲嘶力竭地喊:「出……來……呀!」

「哎呀你神經了咩?!」此時,阿妙已經下了床,急步走到阿亮的身旁,

試圖用手掩著他的嘴巴,以阻止他吵到左鄰右舍,卻被阿亮大力的推了一下。

她打了個蹌跟,幸好轉機得快,返腰一閃,就站穩了身子,她大怒之下,

轉過身來,就想要跟阿妙吵架了,不過,就在她轉身的時候,

突然,一個黑影在窗前飄過,阿妙和阿亮定睛一看,即場驚呼一聲:「鬼呀~~~!」

便摔倒在地上,昏死過去了。

「有鬼……有鬼…有鬼呀!」他們醒來的第一句話,便是高呼有鬼,

將好幾名被吵醒而又聽到驚呼聲,放心不下而破門而入,

急忙將他們兩夫妻救醒的鄰居搞到啼笑皆非,愕然地彼此相望。

阿妙哭得梨花帶淚:「真的,有鬼…是一個七孔流血的男鬼……我看到了……好可怕……」

邊說,還邊將身體和手腳盡量曲縮起來,顫抖著,向丈夫靠去,顯而易見,是被嚇到半死了。

「是他!是他…每天晚上在窗外鬼哭的就是他!」阿亮看來比阿妙更激動,

他比手劃腳地喊到聲嘶力竭,言之鑿鑿地說屋外有鬼。

「難怪我一直找不到人……原來…他是鬼…不是人!」

後來,在鄰居的探問之下,他們才吞吞吐吐地道出,自己到底看到了甚麼。

原來,當那黑影在窗前出現時,他們兩人十分本能地朝窗外看去,只見到一個青年華裔男子,

張著翻著死魚眼般灰白的眼睛,瞪著自己。一張似乎在水中浸得太久,

而變得溶溶爛爛的臉,七孔流出淡淡的、粉紅色的血絲,以及一團團屎黃色的泥濘……

臉上,還有成千上萬的大肥蛆蟲,從眼眶、鼻孔、嘴巴以及破損的臉皮,不亦樂呼地鑽進鑽出……

它一張開嘴巴,一團團濕漉漉的泥濘,便隨口而出,還摻挾著幼細的樹枝和屍蟲……

用閩南語喃喃地哭訴……我慘呀……咿鳴鳴鳴……嚎…嚎……

嚎嚎…鳴…慘哪……咿…鳴鳴……慘呀…鳴鳴鳴……我慘呀………咿鳴鳴鳴……嚎…嚎……
它的喉頭,發出讓人毛孔聳然的乾嚎聲……

於是,在電光火石之間,阿亮兩夫婦的心臟不勝負荷,自行投降,宣告閉氣休克了。

經過了這一幕,阿妙也明白這些日子以來,自己是錯怪了丈夫。

於是,夫妻倆和好如初,感情更勝從前。

不過,最讓阿亮夫婦介意的是,那一夜,當他們因受驚過度而昏倒時,

前來看個究竟的四名鄰居,聽到有鬼也竟不以為然,而且還隨便唯唯諾諾一番便告辭了,

一點也不關心和好奇。

私底下談論時,他們都認為,對於鬼魂這類虛無飄渺的事物存有好奇之心,

是人之常情,更何況事情是發生在自己家居所座落的花園,不聞不問的原因,

只有一個可能性,即他們早就知道該區鬧鬼,為了害怕影響屋價而不願有人宣染此事。

而且,自此之後,他們老是似有意無意地避免跟他們夫婦倆接觸,

就是不小心在大門口撞見了,大家寒暄個三兩句,

可是只要一提到這個花園住宅區是不是曾經鬧鬼的事,他們都會突然拉下臉,

一聲不響地掉頭碰的一聲拍上大門。

由於鄰居的反應如此奇特,阿亮和阿妙心中反而覺得忐忑不安,

再加上半夜一點多必定準時開場的鬼哭神嚎也一直都困擾著他們,

於是,阿亮便靜悄悄地著手去調查新房子的前身。

這一查之下,他有了驚人的發覺。

原來,早在70年代初期,該住宅區是一個鍚脈豐富的礦場,僱著近百名員工來採礦,

挖了1年餘之後,山腹吃空,當時的設備和技術都落後,沒有預先察覺,

於是當礦場坍塌之時,便將10餘名礦工給活埋了。

其中一名礦工,只有19歲,他是遺腹子,父親早逝,由寡母一手養大的,由於家貧,

便趁著MCE(政府高三畢業試,相當於目前所奉行的SPC孝試制度)

考試完畢後來打假期工,以便賺取上大學先修班的學費。

沒有想到出師不利,才上班幾天,連糧都還沒來得及出,就被活埋了。

鍚礦塌得很深,當局挖了1個多月,才讓他的屍首重見天日。

只是,他早已面目全非,不僅七孔塞滿黃土,更有數以千萬計的屍蟲,

和各式各樣生活在泥中的蟲子,在噬食著他的屍體。

屍體之慘狀,讓寡母一見,便馬上哭得昏倒過去。

不久,成績放榜,寡母去代兒子領取成績,看見獨子考獲八科A1,一科B的優良成績,

感傷兒子苦命夭折,一時想不開,便投了礦湖自盡。

自從寡母死了之後,當地的居民,經常都會在午夜過後,聽見少年郎淒慘的哭聲,不住不住的訴說著自己好慘……

然後,日子一天天的過去了,這片一度被棄置的礦湖地,在約十年前被填平,變成如今的花園住宅區。

「我懷疑這間屋子底下,就是當年那位青年的葬身之地,所以我每次聽到哭聲,都覺得離自己很近,那種感覺,就像與鬼同眠,我實在受不了,寧可虧一大筆的利息和手續費,也要將那房子賤價賣掉。」

阿亮也發覺鄰居們亦遭受到半夜鬼哭的困擾,可是他們受擾的程度沒有自己來得深。

此外,他並不怪鄰居們不肯對他坦白,畢竟,如果此事一傳十,十傳百,

必定會嚴重打擊本就奄奄一息的房產業,連帶的會使屋子的市價受到重擊。

聳聳肩,他說:「別人忍得到,我忍不到,只有自己認輸,自己搬走囉!」

阿亮以經濟不好,週轉不靈為理由,將房子的售價壓得比市價更低上二十巴仙,很快的就成功脫手了。

據說,到今天為止,依然有人聽得到半夜鬼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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