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靈異夜其之第二夜~~~水滴聲

2005123111:22
在辦公室的茶水間,我正在沖一杯即溶咖啡。準備迎接新的一天。

「早晨!"輝",吃了早餐沒有?」

「現在正想沖杯咖啡呢!那你呢?」

「剛吃了,拿回私家杯進來而已,你慢慢沖吧!我先出去工作了。」

「滴嗒、滴嗒、滴嗒...」
聽到這水滴聲,我心中出現一陣不安。同事沖洗咖啡杯時沒把水龍頭扭緊,我連忙把它扭回,我不想再聽到這種聲音...

已經過了兩年,但每次聽到這種水滴聲,都令我回憶起那件事,一段不愉快的過去......

「剛才的電影真感人呀!唉!如果我像那女主角一樣有了絕症的話,我一定不會讓你知道我有病,然後把手上的這隻結婚戒指交回給你。立刻跟你離婚,不要你再想我。」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因為我最清楚你的性格,你經常鑽牛角尖。如果我有什麼不測的話,你一定會幹出傻事來。我不想這樣,我不要你為我傷心,我只想你好好地活下去就好。」

「傻女!別再說這些不吉利的說話了。無論疾病,貧窮我都會照顧你一生一世的,我不是在教堂答應過的嗎?」

當時我和"鈴"新婚不到半年,我倆還像初相識時那麼甜蜜。我萬萬想不到,我們會有分別的一天,是永遠的分別.....

「要不是公司有一份合約要趕的話,我真想請假陪你一起去。」

「"輝"呀!我只是跟公司上郵輪玩幾天而已,我會買手信回來的,你等我。」

但第二天早上,我給一通電話吵醒。

「喂!是"輝"嗎?不得了啦!」

「你是"鈴"的同事嗎?什麼事?」

「我們上的郵輪在昨晚撞了暗礁,整隻船一下子沈沒了。我幸好被救生艇救起,但我們到現在也找不到"鈴"的蹤影......喂!"輝"!你還在嗎?喂......」

我被嚇得把電話一下子跌了在地上。我立刻去了解情況,警察在出事海域搜索了好幾天,証實再沒有屍體及生還者,但還是找不到"鈴"...

"鈴"和我都沒有父母,她只有一個姊姊和她相依為命。她姊姊已接受了事實,只是我還不想相信"鈴"已死了,一切來得太突然;她只有叫我節哀順變。

我和"鈴"結婚後,在新界買了一間兩層的村屋。那裡人較少,我們想可以過多一些二人世界,但如今只剩下我一個人,令這屋顯得很冷清。

我再沒有上班,每天待在這屋中。我的腦海只有想著她,想著她的笑容,想著她跟我說過的每一句話,想著她跟我的一切...

我不願去相信她已死了,我每天都期望早上一醒來,便看見她睡在我的身邊。跟從前一樣什麼也沒變過,但每天醒來,還是只有我和這間冷清的屋。

到最後我已不能忍受沒有了她的日子,沒有了她,我活不成!我決定要自殺,希望可以在陰間跟"鈴"重逢。

但突然門鐘響起了,我從防盜眼中看到,按門鈴的是一個穿著一套白色西裝的男人,他穿著藍色恤衫,黑色領帶,白色皮鞋,還帶著一頂白色的西裝帽,但帽拉得很低,令我看不見他的眼神。

「先生我有好東西要介紹給你!」

「你走吧!我什麼都不需要!」我心想原來他是個推銷員。

「或許你太太需要呢!」

「你不要再說了!請你立刻離開!」

「我的意思是說對找回你的太太有幫助!」

我被這句話嚇了一跳,他怎會知道鈴失蹤了!我肯定不認識他,難道他是鈴的朋友?

我把門開了:「你...你剛才說什麼?」

「不如讓我進來再說吧!」他拿著一個白色公事包進來,走到梳化坐了下來。

「你是誰?你認識我太太的嗎?」

「你先看看這東西。」

他把那公事包放在茶几上,把它打開後,我發現裡面只有一個白色的而頭尾都有藍色邊的小燈籠,還付有一枝翠綠色連竹葉的竹杆當手柄。看見這東西我只感到莫名其妙。

「這東西叫"招魂燈"不論你想找什麼人,只要把他的名字寫在這燈籠上,然後點著它再把它掛在門外。那麼你想找的人便會來到這裡。只要當天日間掛起,當晚那人便會出現,效力很強勁。」

「你在說什麼?你...你覺得這樣很有趣嗎?你拿這東西
來開我玩笑嗎?你這混旦!你立刻給我混!」

我不知道他是什麼人,但他竟來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他把我當是傻瓜嗎?竟還拿"鈴"的死來開玩笑,氣得真想打他一頓!如果他不是在開玩笑的話,那他一定是個瘋子。

「先生,先不要動氣。如你不相信的話,不如我把它留下給你。由你來試試有沒有效吧!我先走了。」

那男人把那燈籠留下來,拿回公事包走了。

我初時感到很生氣,但想著想著如果他說的話是真的...
...不會的!太荒謬了!我竟然想相信他!
但我現在已萬念俱灰了,一試也無仿。就算只是"鈴"的靈魂回來,但能讓我看到她最後一面,我也心滿意足了!
所以雖然我覺得很荒謬,但我還是照那男人的說話做了。
我在那燈籠上面寫了"鈴"的名字,點著後把它掛在門外,當時大約是下午三、四點吧。

其實我一點也不相信那男人說的話,但當掛了那燈籠後,我的心情就突然緊張起來,好像真的會有什麼事情發生似的。這...可能只是心理作用吧。但我的心跳卻不斷加速,好像...所謂的不祥之預感吧。我不停對自己說只是心理作用,不用這麼緊張。

我為了想放鬆一點,把己很久沒開過的電視開著了來看,但作用不大,電視盡是播放著無聊的節目,當時已經是黃昏了。
慢慢我被那些無聊節目悶得睡著了。

當我醒來時,天已黑透了。我不知當時是什麼時候,但連電視也沒節目播放了,只是播著一片"雪花"和沙沙聲而已。我把電視關掉的同時,我聲到屋外面有一點聲音,是腳步聲。

是...是鈴嗎?她...她真的回來了嗎?我真的可再與她重逢嗎?

但我聽到腳步聲有點不對勁,好像很沈重,拖著拖著似的。

除了腳步聲,我還聽到"滴嗒、滴嗒、滴嗒"的水滴聲。

我心中不禁一沈,心情由開心不已急速轉變成極度不安。

當腳步聲和水滴聲越來越大,終於來到大門前,我聽到更不想聽的...從大門後傳來沈重的呼吸聲,"嗄~~嗄~~"

這聲音不可能由人發出的,應該是由恐怖片中的鬼叫或喪屍的呼吸聲似的聲音。

我知道...我有預感大門打開的話,我會看到很恐怖的景
象!

接著大門外又傳來金屬的撞擊聲,是...是"她"拿鑰匙來
開門的聲音。知道門快會開,我心中第一個念頭便是:
「逃!」

我立刻跑去往二樓睡房的樓梯處,當我跑上樓梯時,已聽到大門打開的聲音。

我更是不敢回頭,一條氣的跑進睡房裡,把門緊緊的關上。

我心中非常害怕,腳步聲﹑水滴聲﹑呼吸聲...越來越大,我則把門頂著不讓"她"推門進來。

這...這不是我所一直其待的重逢,鈴給我的感覺是可愛
的、活潑的可人兒,不是現在只給人害怕、不安的怪物..

可能我被嚇得手軟腳軟,我差點便被"她"推開了門。當我快要支持不住的時候,我下意識、不其然大叫:「鈴!我知道是妳!妳不用擔心我,不用再想我了!我會好好地活下去的!請妳安息吧!」

其實當時我腦海一片空白,但我不知為何不其然就說出這種話來。

"她"突然沒有再推門;"嗄~~嗄~~~嗚~~嗚"呼吸聲中傳來了一點低泣聲,漸漸腳步聲、水滴聲、呼吸聲越來越細,"她走了...

"她"走了,我鬆了口氣。本來極度緊張的我,一放鬆了,
便一下子暈倒在房中。

第二天早上,我被窗外剌眼的陽光弄醒。我從沒疑過昨晚的事是一場夢,我還懂得分別昨晚發生的都是事實。

我的心裡只有內疚,我不是一直希望跟鈴重聚的嗎?我
在掛那燈籠時不是說,就算是鈴的鬼魂回來也不打緊的嗎?為什麼昨晚她真的回來了,我卻連看她一眼的勇氣也沒有!

我把房門打開,地上留下的水漬和腳印還清晰可見,地
板上有一點東西在陽光下閃閃生光。那東西正是我和
鈴的結婚戒指。看見這戒指,令我想起那次鈴在電影院門前跟我說的話...鈴把結婚戒指留下,是要我好好地
活下去...

翌日,警察打通電話來,說在一石灘找到鈴的屍體,從身
上發現到身份證及吻合的衣服,叫我到殮房去認屍。

我和鈴的姊姊一同到殮房,但我沒有陪她去認屍,我想
鈴在我的心目中,依舊是那個可愛﹑美麗的可人兒。
我不想看見她變成屍體的模樣。幸好姊姊也明白我的
心情。

沉船地點差不多在公海,屍體卻在郊外的一石灘上發現,警察也覺得很奇怪,遺物中也找不到結婚指環,警察說可能是被水沖掉了。只有我知道到底是什麼回事,因為發現鈴的石灘正是離我家不遠的地方...

我從來沒有對任何人說過這經歷,因為說出來不會有人相信。

我到現在也不知道那個穿白色西裝的男人是誰?但因為他的燈籠,鈴才可把結婚指環留給我,提醒我要振作起來。

令我明白人死不能復生,死者也不想看見在生的人為自己而過份傷心。今天我能重過新生活,也真想多謝他一聲...

輝把最後一口咖啡喝光,便離開茶水間去工作了。不一會,有一個人拿著一杯咖啡進來,他穿著一套白色西裝、藍色恤衫、黑色領帶、白色皮鞋,還帶著一頂白色西裝帽,但帽拉得很低,令人看不到他的眼神。

「其實我給他那件道具,只是因為他這麼想見自己的太太,我就讓他見而已。他能重新振作起來是全靠他自己,我可沒做過什麼...你問我為什麼會有那件奇異道具?我是什麼人?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你就叫我"琉璃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