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宵小巴
阿 茂
香 港 是 一 個 不 夜 城 。 我 的 足 跡 所 至 ， 並 不 算 少 ，
唯 有 香 港 才 這 樣 夜 夜 笙 歌 。 而 且 在 深 夜 也 有 交 通 工 具 回 家 。
我 是 住 在 旺 角 ， 而 在 大 埔 工 作 。 我 往 返 公 司 ，
我 每 天 上 班 是 坐 火 車 ， 而 下 班 則 坐 小 巴 ， 因 為 小 巴 有 坐 位 。
而 由 大 埔 至 旺 角 的 小 巴 是 通 宵 營 業 的 。
由 於 我 是 標 準 上 班 族 ， 所 以 很 少 晚 間 坐 小 巴 。
但 ， 早 幾 天 ， 我 和 同 事 加 班 後 ， 一 起 去 吃 宵 夜 ， 還 到 了 附 近 的 pub 傾 談 ， 至 夜 深 。
當 時 只 剩 下 小 巴 一 種 交 通 工 具 了 。
我 以 為 晚 間 的 小 巴 一 定 是 很 少 乘 客 的 ，
怎 知 ， 我 上 車 時 車 上 已 有 半 車 的 乘 客 。
我 平 常 是 習 慣 坐 在 單 邊 行 ， 第 二 個 位 的 。
那 時 ， 車 上 雖 人 多 ， 但 也 沒 有 人 坐 在 那 個 位 上 。
於 是 我 便 是 坐 在 那 個 位 上 。
在 我 前 面 ， 坐 著 的 ， 是 穿 紅 色 連 帽 外 衣 ， 黑 色 緊 身 褲 ， 打 扮 入 時 的 少 女 。
那 少 女 是 頂 著 那 夾 克 的 帽 子 的 ， 由 於 天 氣 轉 涼 ， 我 也 不 以 為 意 。
不 過 ， 那 少 女 是 長 髮 的 ， 如 果 戴 著 帽 ， 會 把 頭 髮 弄 亂 的 ，
所 以 我 也 覺 得 奇 怪 ， 而 特 別 留 意 那 少 女 。
車 至 中 文 大 學 時 ， 已 經 差 不 多 滿 坐 ， 只 剩 下 兩 個 位 。
車 至 大 圍 巴 士 站 時 ， 我 看 到 有 三 人 向 小 巴 招 手 ， 我 心 想 ，
你 們 將 有 一 人 會 不 幸 ， 要 等 下 一 班 車 了 。
車 停 下 ， 原 來 那 三 人 是 一 伙 的 ， 我 想 ， 嘿 ， 小 巴 司 機 又 要 少 賺 一 筆 了 。
怎 知 ， 那 人 說 ， 剛 好 ， 真 幸 運 。
我 剛 覺 奇 怪 ， 那 三 人 已 魚 貫 上 車 ， 首 二 人 是 坐 在 空 位 上 。
而 第 三 個 上 車 後 ， 停 了 一 停 。
突 然 ， 那 人 一 個 轉 身 ， 打 算 坐 在 我 前 的 位 上 ， 壓 向 那 少 女 ， 好 像 看 不 到 人 般 。
我 想 喝 止 。 但 說 時 遲 ， 那 快 ， 他 已 坐 了 上 去 。
雖 然 ， 他 坐 下 只 是 電 光 火 石 間 的 事 ， 但 ， 我 卻 看 得 很 清 楚 。
至 今 想 起 猶 有 餘 悸 。
那 人 坐 下 時 ， 竟 把 那 少 女 壓 入 了 椅 子 內 ， 而 那 少 女 不 斷 地 扭 動 頭 和 身 ，
好 像 很 痛 苦 ， 至 直 少 女 完 全 鑲 入 座 位 。
之 後 只 剩 下 頭 和 手 露 出 ' 座 位 ' 外 。
我 嚇 得 目 定 口 呆 ， 面 色 發 青 。
突 然 ， 有 人 拍 我 右 邊 的 肩 膀 ， 我 驚 惶 地 望 向 右 方 。
右 方 的 人 問 我 ， 先 生 ， 你 還 好 嗎 ?
你 面 色 很 青 ， 要 不 要 藥 油 ? 我 定 一 定 ， 顫 聲 說 不 用 了 。
回 頭 再 望 向 前 方 ， 那 頭 和 手 已 經 不 見 了 。
車 至 嘉 頓 ， 我 立 即 下 車 ， 步 行 回 家 。
但 當 我 回 頭 望 向 車 廂 時 ， 仿 彿 見 那 少 女 坐 在 我 原 先 的 位 上 ， 向 我 揮 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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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長：紀錄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