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用】痞子英雄之高義檔案~~董籬 博客來連載內容

2009060510:00

原文網址:http://www.books.com.tw/exep/prod/booksfile.php?item=0010435789

作者:董籬Double12

地圖群組:痞子英雄

檔案編號001 兩個都是警察

一輛鮮黃色的保時捷boxster敞篷跑車劃破濃稠夜色,像是夜幕中巡獵的獸。夜已深,但人們依然忙碌。

跑車駛進市郊一棟豪宅,男人擁著女人從車上下來,嘻笑著,不時親吻著,探索著對方的身體。彼此試探著小小的攻擊、侵略、防守。男人在女人耳邊說了句什麼,並且把手探進她的小禮服底下,逗得她呵呵笑個不停。她脫去男人的上衣,轉身躍過沙發,作勢要逃開;男人攔腰抱住她,將她壓在沙發上。女人的串珠晚宴包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猶如一陣短得像嘆息的雨。

屋外停著一輛不起眼的深色廉價房車,又髒又舊的車身和豪宅名車形成強烈對比。車裡坐著一個男人,藏在陰影中觀察著豪宅中的動靜。屋裡的男女開始翻雲覆雨起來,渾然不知有一輛車一路跟蹤著他們來到這裡。

房車停留了幾分鐘之後,像是感到自己與周遭環境的格格不入,悄悄的離開豪宅,駛回永遠不休不眠的鬧市中。



這是個從不休息的都會,光明與黑暗在街道與巷弄間交替,沒有界線也沒有盡頭,城市中的人們或許知道邊境在那裡,卻永遠也到達不了。他們追不上城市的邊界,也追不上城市的頂點,只能在城市中追逐彼此的腳步。

深色房車駛進喧鬧的街道後,消失在霓虹燈海中。「潘朵拉的寶盒」字樣懸掛在黑夜裡,讓星月都黯然失色;字樣後面是一座有如皇宮的奢華夜店,蟠踞在這片霓虹燈海中最迷炫耀眼的一角。

「潘朵拉的寶盒」中最大,最隱密,最昂貴的私人包廂就叫做「寶盒」。「寶盒」當然不能輕易被開啟,更不是可以隨意出入的地方;要開啟這個「寶盒」,需要的不是好奇心,而是令人難以想像的金錢;開啟「寶盒」的人通常已經擁有許多成就與權利,但他們仍然想到得到「寶盒」中的希望。

今晚「寶盒」的主人是剛繼承「天億集團」不久的高義。他穿著一襲黑色貂皮大衣,坐在鍍金的仿法皇王宮寶座上,面前放著七隻手機,兩台筆記型電腦,十二疊比整副撲克牌還厚的鈔票,四隻小小的特製玻璃瓶,以及幾個不知裝著什麼的大小盒子。

包廂裡數十名年輕女子在迷幻的電子音樂下扭動著,女孩們身上衣物幾乎都已經脫光,一個個光裸著胴體,像是有什麼力量在拉扯著他們構成形體的輪廓,要將他們從人類捏造成另外一種生物。

高義一邊接電話,一邊吩咐他的手下將玻璃瓶接上一管金屬菸壺。菸壺口冒出一陣陣淡藍色的煙霧,飄散在整個房間裡,燈光穿過煙霧,拉出一條條細長而扭曲的虹光。

桌上的電腦螢幕中閃爍著新的訊息。高義打開連結,進入一個開曼群島銀行的帳戶,裡面出現的是一串讓人無法在一瞬間理解到底有幾個零的數字。

一個眼神迷濛的女人,搖搖晃晃走來,坐在高義的大腿上,高義捏著她的臉,卻對著旁邊桌上的酒瓶露出詭譎的笑容。

「你知道嗎?人類很悲慘。人本來是什麼都沒有的。」高義對著酒瓶說:「有一天啊……神說,要有光,地上便有了光;神說,要有錢,地上便有了錢。」

高義隨手抓起一疊鈔票往地上撒,舞池裡的裸女們紛紛趴下來搶錢。他把身上的女人也推下去,像是餵鴿子一般,一邊撒鈔票,一邊看著她們到處搶。他斜靠在寶座裡,姿態優雅,眼神卻瘋狂得像疾風暴雨,隨時會將他的人皮外表給撕裂吹散,或是將不小心注視著這雙眼睛的人,給捲進他眼神中的無底深淵。

「你看,人跟動物有什麼不一樣?」高義轉過頭去,對著空氣比手畫腳,「所以說,人就是要跟豬、跟狗一樣才會快樂。這群小鳥不是很快樂嗎?看看他們,這才是天堂……」

「龍雲閣」四十六樓的包廂和「潘朵拉的寶盒」風格迥異。仿古的唐朝宮廷式樣裝潢全部貼上金箔,每一張桌椅都是手工精雕而成;這裡一桌魚翅套餐的價錢,幾乎是許多人一年的薪水,若是沒有特殊的管道,還得提早好幾個月預定。

警政署的高階警官們顯然是有相當特殊的管道,只花了幾個小時就搞定這桌宴席,因為這次的主客可是怠慢不得。

六名高階警官以及北區分局的局長、副局長都斟滿了酒,一齊起身向對方敬酒。

「小孩子不懂事,有得罪的地方,就請您原諒他們吧。」

說話的警官年屆七十,滿頭白髮,聲如洪鐘。他已經退休,但在警界、政界德高望重;他說的話,即使是現任署長也得敬他三分。北區分局的局長和副局長就是他口中的小朋友,兩人在裡面官階最低,只得跟著賠罪,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主位坐著的是一個不到三十歲的男人,有著東方和西方的血統,濃眉大眼,俊秀的臉龐有如希臘雕像,眉眼間卻是一派輕浮。

「你說那件事情是個誤會?」

「當然、當然!」老警官陪笑。

「今天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不跟他們計較了。」年輕人說著,拿起酒杯,「別說我沒風度,我現在接受你們的道歉。不過可別再有下次了。」

「不會、不會……」警官們紛紛搖頭。

分局長是在座唯一的女性,她很慶幸她可以化妝,用來掩飾既尷尬又生氣的臉紅,同時也很佩服那幾位高階警官,面對這種情況,竟然可以忍氣吞聲得如此不動聲色。一旁的副局長早就脹紅了臉,只好把頭低得快要縮進脖子裡。

好不容易送走了那個外國大使的獨生子,局長和副局長兩人又被狠狠刮了一頓。走出飯店之後,局長再也忍不住,把氣出在副局長頭上。

「去把那個白癡豬頭給我找出來!」局長怒不可遏,「什麼破案王,搞不清楚狀況!抓人也不先查一下身分!」

「他的手機一直不通啊,妳也知道他一休假就不知道鬼混到哪裡去……」

「我不管!天亮以前把那個痞子給我找出來!」

局長氣得直跳腳,囂張跋扈的大使之子,則得意的坐進他的加長禮車,一路喝著香檳回到大使館。然而,在裡面等著他的事情,是他作夢也想不到的。

會客廳裡,他的父親正坐在沙發上等他,臉上卻掛著面如死灰的表情。另一邊是三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三人乍看身材相貌平凡,似乎是尋常上班族,神色間卻帶著一股肅殺之氣。三人的西裝衣襟上都別著一枚小小的金質胸針,上面是一朵蓮花的圖案,這說明了他們的身分。

「我們是三聯會的代表。」為首的黑衣人開門見山的說:「柴克‧貝肯先生,前幾天,你把一個女人的腿打斷了,這事沒錯吧?」

柴克‧貝肯驚訝看了看他的父親,不懂他的父親怎麼會讓這些人進來,父親只是深鎖著眉頭。

「What’s going on?(這是怎麼回事?)」柴克用英文問他的父親。

「你自己做的事,自己負責!」

「什麼?」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也聽到了,我們是來要一個公道的。」黑衣人冷冷的說。

「哼!」柴克不屑,「不過是爛婊子,要什麼公道?大不了我付那個婊子的醫藥費就是了,還想怎麼樣?」

「醫藥費是當然要付的。總共是五百萬,你有三天的時間去準備。」

「五百萬?!」柴克大叫:「她的腿是黃金做的嗎?」

「除了醫藥費之外,如果你很有誠意的向她道歉,這件事我們就不會再追究了。」

「那個女人是你們三聯會的什麼人?」柴克問。

「不是什麼人。要是什麼重要的人,事情就不會這麼好辦了。」黑衣人輕蔑的看了他一眼,「但她在我們的店裡上班,她的腿只有我們可以打斷,你不行。」

「如果我不去呢?」

「把你的腿也打斷,然後抬著你去。」

「開什麼玩笑?」柴克心驚他們的膽大妄為,「連警察都不敢動我,更何況這裡是大使館,這裡可是我們國家的領土。黑社會怎麼樣?流氓怎麼樣?你們有種就試試看……啊!」

柴克突然發出一聲慘叫。

他才剛說出口「試試看」三個字,黑衣人二話不說,上前一腳就踹斷了他的腿骨,他痛得抱著腿在地上打滾,旁邊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幫忙。

「大使先生。」黑衣人揮了一下手,安撫說:「不用擔心,我們帶他去道個歉就沒事了。抬走!」

「是我管教無方……」一直不敢出聲的大使站了起來,,按捺住對兒子的關切,誠惶誠恐向三聯會代表深深一鞠躬,「小兒犯了錯,應該受罰,只希望三聯會留他一條活路……」

「這就要看他有沒有悔改的誠意了。」黑衣人用不帶感情的語調說。

南區分局的警探們這晚徹夜未眠。

「高義很快就要有大動作,這次機會絕對不能錯過。」重案組組長陳俊麟說。

他個頭不高,穿著整齊的三件式傳統西裝,偏分的頭髮梳得一絲不茍,衣著完全是一派優雅的英國紳士風格,但臉上神情全是焦慮、機車和龜毛。說起來也算是另一種英式典型。

南區分局重案組所有成員都在簡報室中聆聽陳組長的行動簡報。

「就我們目前的了解,高義的主要客戶之一包括了北韓的犯罪組織,他們應該已經建立起合作關係。」陳俊麟分析,「高義自行改良的新毒品dreamer已經釋出不少樣本,這次出貨,我們相信市價可能達到一百億美金,是有史以來最大宗的單筆毒品交易。如果讓他成功,後果不堪設想,而且我們也更別想逮到他了。」

牆上的時鐘指著四點二十一分,但警局裡燈火通明,沒有人敢掉以輕心。

「這次行動由英雄和怪獸擔任臥底。」西裝筆挺的陳俊麟繼續說明,「等一下他們會先出發。」

站在一旁的英雄和怪獸向大家點頭示意,他們已經換上街頭混混的裝扮。英雄穿著黑色皮夾克,身材高大結實,英武成熟的臉上帶著幾分純真,濃眉與單眼皮的雙眼之間,透露出來的是不容懷疑的堅決。怪獸是英雄的搭檔,他比英雄矮一點點,卻比他更精壯魁梧,穿著繡著龍紋的西裝和花襯衫,還刻意留了幾天的鬍子沒刮,倒是十分像個賭場的圍事。

「高義是留美博士,聰明絕頂又疑心病重;和他合作的北韓組織出身職業軍人,手段凶狠,具有正規部隊的訓練背景和裝備。他們是非常致命的犯罪集團!」陳俊麟嚴厲了起來,「他們兩個進去以後,不能穿防彈背心,不能戴竊聽器,所以他們的命,就在我們手上!

「對方臨時提早約定的時間,我們的部署也不得不調整,我知道大家都很累,但你們給我聽好,從現在開始,誰的眼睛敢給我閉上一秒鐘,我就立刻把你派去指揮交通,直到下一次冰河時期結束前都別想給我回來!聽到了嗎?」

接下來陳俊麟開始分配任務,英雄和怪獸則已經準備要出發。怪獸低頭看看自己的服裝,覺得實在好笑,但不敢笑出聲來。

「學長,我可以跟你換衣服嗎?」怪獸指著自己身上品味糟糕透頂的西裝,小聲的問英雄。

英雄一邊豎起一根手指示意怪獸別說話,一邊用嘴型說了好幾次NO!

簡報室的牆上密密麻麻貼滿了資料,除了行動細節外,還有好幾大張高義的檔案資料。

高義是高天進之子。高天進創辦天億集團,表面上經營餐飲旅遊業,實則從事走私與地下交易,累積龐大的財富。由於高天進的謹慎,警方一直沒有掌握到重要的直接證據,也無法對天億集團造成重大打擊。晚年遭遇過幾次重大挫折,經營漸趨保守,但仍然有相當實力。

次子高義不認同父親的保守路線,與父親及大哥高仁向來不和,高天進不想讓高義留在身邊,於是將高義送到美國唸書。六年前高義歸國,曾與父兄有過數次爭執,之後開過幾家夜店,做過一些藥品進出口生意,一直沒有進入天億集團核心。

高天進病死後,高家產業大多由高仁繼承,但不到一年,高仁就因車禍身亡;高義雖被列為嫌犯,但因罪證不足釋放,高仁案以意外事故結案,此後天億集團就落入高義手中。

高義具生化科技博士學歷,並且在這方面相當有天分。警方得到的情報顯示,他已經成功改良最新的毒品dreamer,做出全世界純度最高、效果最強烈、最容易攜帶藏匿的二代dreamer。

他製造的dreamer精煉成接近透明的淡藍色液體,只要非常少的量就能產生迷幻效果,密封裝罐後完全沒有氣味,非常難以偵查。

據警方了解,相信高義打算以此打造自己的天堂國度,超越其父親的勢力,甚至打算與惡名昭彰的三聯會爭雄,稱霸全國。

他釋出少量樣品後,立刻引起各界注意,吸引了不少國際買家。這也表示高義應該已經開始量產,隨時都有可能將大量dreamer流進市面。

警方花了很長的時間布線,終於和高義接頭成功,佯裝成買家之一,希望藉此破獲高義的犯罪組織。

重案組終於完成任務分配時,天色也已經轉亮。這將是漫長而難以預料的一天。

陽光照在鮮黃色的跑車引擎蓋上,桃紅色的胸罩掛在車頭,成為超現實風格的裝飾。早晨的陽光一路流瀉,經過豪宅的每一扇窗,在大理石地磚上刻畫著幾何圖案,和地上的衣物交錯拼貼成巨幅抽象畫,從客廳相接到臥室。

床上的男女經過一夜激情,此刻正光裸著上身躺在床上熟睡。貼著水鑽的粉紅色手機在床頭唱著排行榜上最熱門的流行歌曲,螢幕上顯示著三十九通未接來電。

女人終於被鈴聲吵醒,翻身過去拿電話。窗櫺的斜線在她的裸背上轉換成川流俯臥的姿態。

「喂……」女人懶洋洋的,眼睛還閉著。夜裡打扮成熟豔麗的她,這時在晨光下,卻還是張稚氣未脫的青澀少女臉龐。

「可樂!妳死到哪裡去了?為什麼不回電話?」一個尖銳的女聲刮著她的耳膜。

「媽?」可樂一驚,睜大了惺忪的睡眼。

「媽什麼媽?妳眼睛裡還有我這個做媽的嗎?」

「唉唷……」可樂坐起身來:「我跟朋友出去玩啊,我已經滿十八歲了,不要這麼大驚小怪的好不好?」

「妳跟哪個朋友出去玩?」

「就……Jenny和小愛她們啊……」可樂抓著頭胡亂瞎掰。

「我問過她們了,妳根本沒在她們家過夜。」

「妳一大早就打電話去人家家喔?她們是我朋友耶,妳不能尊重我一點嗎?」

「尊重?妳尊重過我嗎?每次妳都騙我,妳到底當我是什麼?」

「當妳是警察局局長,可以嗎?」可樂忍不住生起氣來,聲音越來越大,身旁的男人被吵醒了過來。

「誰啊?」男人翻了個身,在被窩裡露出一張俊俏中帶著幾分可愛的臉,迷迷糊糊的問:「什麼局長……」

可樂連忙摀住男人的嘴,但男人一雙濃眉大眼還在對她擠眉弄眼。可能是還沒睡醒的關係,看不出來他的表情是試圖對她放電,還是想要逗她笑,或者只是想要打噴嚏打不出來。

「妳旁邊有男人對不對?我聽到有男人的聲音!」電話那頭傳來嚴厲的質疑。

「哪有什麼男人,是朋友家的狗。」可樂想要掩飾。

男人聽了故意舉起雙手假裝是腳掌,吐著舌頭,做出一副懶狗打滾的模樣,可樂沒好氣地比手勢教他不要鬧。

「妳還在騙我,妳立刻給我回來!」

「我已經是成年人了,在外面過夜又怎麼樣?」可樂抗議:「我不是妳的財產,也不是妳的屬下……」

「可是妳是我的女兒!妳現在不立刻給我回家,我就親自去押妳回來!」

「有本事妳就來啊。」可樂賭氣撂狠話。

「好,妳給我等著……等著……咦?什麼……你沒弄錯嗎?真的是這裡嗎……」可樂的母親講到一半,似乎又忙著和其他人說話。

「還說什麼我是妳的女兒,連跟我吵架也得繼續工作是嗎?抱歉啊,長官,不打擾妳工作了……」

「等一下,可樂,妳等一下!」

「幹嘛?」

「妳怎麼會在陳在天的家裡?」

「誰?」可樂聽不懂母親的問題。

「妳怎麼會在那個痞子的家裡?」

「我聽不懂妳在說什麼,我要掛了!」

掛掉電話,可樂將手機關機,臭著臉跑進廁所。

男人似乎見怪不怪,起床伸了個大懶腰,自戀的在穿衣鏡前比了幾個意圖耍帥但其實很好笑的動作,似乎對自己高大英挺的身材相當滿意,然後才穿上睡袍到餐廳去倒水喝。

「誰啊?」男人經過廁所時向裡面問。

可樂正在氣頭上,什麼也沒回答。

男人漫不經心走進客廳打開電視,晨間新聞裡播放著總統宣布將要參選下屆大選競選連任的畫面。男人覺得無聊,隨意轉台。

「妳家裡打來的喔?」男人又問。

可樂仍然沒有回答。

「妳爸?妳媽?」男人覺得口乾,喝了一大口水,想了想又接著說:「我好像聽到妳說女兒什麼的,應該不是妳老公吧?哎,先說好,妳有老公的話……我可不來這一套喔,等會兒吃完早餐,我們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我昨天問過妳的,有的話,是妳沒說喔!」

廁所裡傳來沖水的聲音。

「哎,妳這麼年輕,應該還沒有老公吧?」男人繼續問。

「公你個芭樂!」可樂說著打開門,「是我媽啦。」

「喔……媽媽叫妳回家啦?」男人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迷人的笑著走進廁所:「不是老公就好啦。」

「你知道個屁啦!」

男人嘻皮笑臉關上廁所門,一邊回味昨夜的魚水之歡一邊尿尿,然後開始洗臉刷牙。刷牙刷到一半,可樂忽然跑來敲門。男人將廁所門打開。

「你叫什麼名字?」可樂問。

「在天。」男人把嘴裡剩的泡沫吐掉,「陳在天。」

「我們昨天晚上才第一次見面,我媽為什麼會知道我跟你在一起?」可樂追問。

「咦?有這種事?」陳在天搔著頭反問,「那妳叫什麼名字?」

「凌可樂。」可樂說:「不是雙木林,是凌晨的凌。」

「凌晨的凌?」

「對啊,這個姓很少見,我是跟母姓的。」

陳在天忽然臉色大變,手裡牙刷一滑掉進了馬桶。

「你的……牙刷在馬桶裡……」

「等等……妳說,妳跟母……母……母姓……」陳在天臉上的表情扭曲得像是便秘了好幾個月,「我剛剛是不是有聽到妳說什麼局長的……」

「我媽是北區分局局長。」

「靠北靠大了啊!」陳在天忽然抱著頭怪叫了起來。

「靠什麼啊?」可樂不解。

「妳媽是我老闆啊!」陳在天滿臉慌張,「我是北區分局的警察啊……這下死定了……絕對必死無疑……死得透透的……為什麼?老天啊,我跟你有仇嗎?」

「等一下,我媽是你的上司,那我媽又怎麼會知道我跟你……」

「她可是警察局局長,隨便追蹤一下手機訊號也查得到妳的通話位置。」陳在天著急地說:「快、快去穿衣服,沒時間了……」

話還沒說完,陳在天的大門門鎖砰地一聲爆開,凌局長拿著散彈槍衝進來。

「陳在天你這個痞子!」凌局長怒吼:「今天我不轟了你,我就跟你改姓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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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精彩的開頭,休假一定要去書局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