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0~夜車

2006011111:13
網路鬼蒐  
  2005/9/15 出刊 報長:紀錄使者
  夜車

夜車            作者:beautyjog


  最近看了nani姊的<零時三分的電車>,不過我沒有找到結局,有點小難過,其實我曾經坐過夜車,不論是一個人去日本旅行時,或是在臺灣,在臺灣有夜車嗎?有的,不信去買本火車時刻表你就知道了,有一班從基隆到高雄的平快車,從晚間行駛到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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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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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茹,妳怕鬼嗎?」

  「不怕,我才不相信有鬼咧!討厭,你少嚇我,回去吧!騎車小心,明天清晨我會morning call給你,告訴你我到家了,不准不接喔!」 

  我提著一個大揹包走上了車廂的車門,男友阿杰在我額上輕輕一吻,他本來還想要往下移,趁著夜色的掩護,但這時列車開始緩緩移動了。

  平快169 ,基隆到高雄,晚上十一點四十五分我從臺北上了最後一節車廂,預計六點到達臺南,我的家。

  揹包裡塞了不少衣服,因為這次我跑去男友家住了快一個禮拜,平快車的門不是自動的,我放下揹包,用力把門往旁拉滑開,走了進去。 

  或許是車廂老舊的關係,燈光有點兒模糊不明,車廂前半段是類似電聯車的坐椅,後半部則是像對號列車的排位。

  喔!對了,為什麼我要坐這班列車,沒辦法,晚上和男友在關渡大橋繾綣,明早又一定得向醫院報到銷假,男友對半夜行駛的國道客運司機沒信心,於是就替我買了這班「夜車」的票。

  車子速度開始加快,我邊搖曳擺盪著走,邊觀察有那些有緣的同車乘客。

  最靠門邊左側的是一位半癱著的中年男子,渾身酒味,嘴中喃喃自語,他的斜對面坐著一位老婆婆,老婆婆下方放著舊式的扁擔,裡頭塞滿報紙包裹東西,只是燈光昏暗我並沒有看清楚是什麼,中間則是位打扮時髦的女性,約莫三十歲,耳朵塞著耳機,正翻閱著雜誌,好像是寫真吧!我看到一些肉色的圖片,前半部大致上是這樣,顯得有點稀疏,你本來就不能期待夜車上有多少人潮。

  我提著大揹包來到了後排的排椅區,我比較喜愛這種坐位,一方面較有隱密感,不會有被窺伺的不快,再則也比較好睡覺,我選了右側一個位置,我的右前方坐著一個婦人和她的小孩,婦人的輪廓很深,很像是原住民,至於後方靠廁所的地方,好像有兩位情侶在擁抱著睡覺。

  就這樣子,平快169 ,基隆到高雄,晚上十一點四十五分我從臺北上了最後一節車廂,加上我總共有八個人,以後會多還是會少,誰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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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子行沒多久,我好似看到外頭飄起小雨了,是在朦朦朧朧間,接著突然有個渾厚的男子聲音喚醒了我,並不溫柔。

  我感覺到車廂的燈光更暗了,車行的嘰嘰喳喳聲比我入睡前又來得大,我望著叫醒我的男人,穿著制服,是要檢查票的吧!

  他看完我的車票後就轉頭離去,我好奇往後一望,那對情侶是在什麼時候下了車呢?看了下手錶,我也才睡不到半小時。

  為什麼感覺有股血腥味,護士生涯訓練出的敏感,讓我眼睛鎖定著那位離去的列車長,他到底是長什麼樣子,我記不太起來了。

  是太累了吧!我在昏暗的燈光下看著村上春樹的小說沒多久又昏昏睡著,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感覺好像有人碰著我的腳,我目光下移到放在地上的揹包,沒東西,接著探頭到前方坐椅下的空間,昏暗中好像有一張臉在對我微笑,我大叫一聲,再凝神一看,又沒東西了,是錯覺嗎?我頭的確有點暈眩。

  這時我感覺到好多道目光交會在我身上,首先是一種冷冷很不友善的感覺來自斜前方那位原住民媽媽,他的小孩則依偎在她旁邊,一臉熟睡的樣子;再來則是嘲諷的眼神,來自斜後方的那一對情侶。

  那一張臉是什麼,我把揹包稍微挪開,再彎下腰想確認,但只是黑漆漆一片,我站起身走到了前面,那位女人仍舊陶醉在她的音樂和雜誌,瞧都沒瞧我一眼,醉漢還是蜷伏在門旁的座位,不知道在呻吟什麼,那位老婆婆卻好像感應到我的起身,遠遠的望著我,陰暗中她臉部肌肉牽動幾下,那是笑嗎?我突然覺得毛毛的,她的扁擔下方好像有液體,一種黏稠的液體。

  好像那兒不對勁,奇怪,剛剛我記得那對倩侶不是消失了嗎?躲到廁所避查票,不可能,這種老套的招式列車長怎麼會被瞞過,那剛剛他們去那兒了?

  那個身上有血腥味的列車長?

  外頭的雨好像越來越急了,我看一下錶,凌晨一點整,列車剛過桃園。

  平快169 ,基隆到高雄,晚上十一點四十五分我從臺北上了最後一節車廂,這時我第一次覺得我,好像坐錯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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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beautyjog,我已經把joggingman埋了,她太老太舊了,也該享享清福了。

  還有這真的是鬼故事喔!雖然目前還有點不太像,但氣氛總要慢醞釀的嘛!這不是joggingman最愛做的傻事嗎?

  對了,話先說在前頭,這一篇什麼都有,色情,血腥,恐怖,懸疑,請死小孩...滾~balabal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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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車(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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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回到了坐位,剛剛的一陣錯愕,我根本無心再睡,我偷偷往後瞄,想確定那一對情侶確實還在。

  但那位女的好像知道我在斜睨她,轉頭對我笑,她臉上的妝化得好誇張,即使在微弱的搖光下依然鮮明,我也大方轉過頭向她笑了笑,我想也許我可以和他們聊天排解還得五小時的無聊,可是當我眼光往下掃的時候,我看到那位女的是跨坐在她男友的腿上,裙子下方好像有一團扭曲的白色布條。

  老天啊!他們在作愛?

  一朵紅霞飛上我雙頰,是的,他們是在作愛,尤其剛剛那位女生對我的招呼,眼波流轉,陶然忘我,我並不是守身如玉的處子,我約略知道那是怎麼回事。

  尷尬的我趕緊回頭正視前方的揹包和椅子,接著拿起剛剛拋在椅邊的村上春樹,默念著其中的句子,空空蕩蕩的逐字逐句唸下去,卻無法組織理解作者想表達什麼。

  我整個腦海中都是剛剛那女的跨坐在她男友身上那一幕,我的第六感告訴我那個女人現在一定在前後搖晃,她什麼時候會高潮?

  我不敢在移神半分到右後方,雖然我和我男友在做那檔事時並不會放不開,可是平常我看到男女間有較親暱的鏡頭就會下意識的避開,甚至在醫院幫男病人套上集尿管時,手臉都會不自主發熱。

  這時我看到右前方那位媽媽不知道什麼時候拿起煙來抽,那名小孩呢?跑去那了?

  這時火車的嘰喳聲變大,前後搖晃了幾下停了下來,我放下書本站起來走到前方,多少是想躲開那一對情侶的瘋狂。

  前方空曠的空間,我大致掃過一遍,卻還是沒那小孩的蹤影,我又看了那位媽媽,為什麼她臉上的表情可以不急不徐,小孩去上廁所了嗎?直覺告訴我這是惟一合法的邏輯。

  這是那個小站,只見外頭的雨不停飄打在車窗上,卻不見半點漁火,這時我看到那位時尚的女人放下她的雜誌和耳機,快步往前打開了車門走出去。

  上廁所?不是啊!廁所在後方,雖然前面那節車廂可能也有,但一般人不會喜歡門開來開去的,是啊!她一定不喜歡上廁所還要等待的感覺,真傲慢討厭的女人。

  更離譜的是那名醉漢這時候已經坐不住,整個人倒在門邊,我心頭湧起一股邪惡的快感,等會那位高傲的女人進來時有麻煩了。

  那名婆婆呢?我沒看錯吧!為什麼有液體不斷沿著她的老式卡其褲滴到地面,我彷彿聽到在醫院急診室時,傷者的血滴到地板時激揚起的聲響,滴滴答答。

  我想走近確認那位婆婆沒事吧!突然外頭響起汽笛,婆婆的雙眼也跟著打開,她看到走近的我,又露出笑容,為什麼那種笑讓我覺得很不舒服,我下意識把焦點移到她扁擔的東西,報紙裡面包的是什麼東西,好像有一些鬚狀物跑出,為什麼整體看起來像頭顱,而且整個報紙看似被打溼了。

  我無暇多想,因為列車突然發出很難聽的聲音,慢慢啟動,這時門打開,我又看到更引人注目的一幕,醉滿雙手抱住準備走進車廂女人的牛仔褲上,他抓得很緊,嘴上好像在呼喚一個名字,但那個女人真的很狠,用力一腳踹在醉漢頭上,然後拔出回到座位,整個過程一氣呵成,不吁不喘,她甫坐下即翹起二郎腿,又戴起耳機,看起雜誌,完全沒受到剛被騷擾的影響。

  那到底是什麼雜誌,我墊起腳尖想眺望,但還是不太清楚,好像除了之前第一眼看到的肉色外,又好像有一抹抹的紅,但車廂的能見度真的很低,我不禁佩服這位女人的毅力,雖然我剛也在很用力的看著村上春樹。

  咦?她的頭怎麼了?怎麼好像溼溼的?

  我覺得腿有點痠,回頭走回去,那位媽媽的煙已經抽完,小孩又回到她身旁,那名小孩,好怪,為什麼我印象中沒有人在後方走動,他不是去上廁所嗎?

  情侶的愛作完了嗎?我故意瞥頭不瞧右方,挽一下裙邊坐了下來,他們為什麼都不會發出呻吟聲,是...太鬆了嗎?

  我整個腦子都在胡思亂想,男女交媾的畫面,扁擔中突然流出一堆頭顱,那名醉漢用手掐住那名女人的脖子,列車長拿著刀進來逢人就劈,然後我又昏昏沉沉的睡著了,

  是雨擊在窗上的聲音敲醒我嗎?這次是真的,有人在碰我的腳,我睜開眼睛,看到一雙手,紅色的手正消失在前方坐椅下,為什麼?我搬開揹包探頭下去,是一顆頭,在烏漆嬤黑中,因為我看到一對發亮的瞳仁,還有好重好噁心的藥味,我失聲尖叫。

  「小姐,妳沒事吧!」

  沒有藥味了,是淡淡的血腥味,是他,列車長,我失神落魄的看著她,過了一回兒才想到把票遞給他看,他看完後又轉頭要離去,我旋及回頭後探,情侶呢?

  他們剛剛下車了嗎?我沒控制住自己的大腦語言區,失口說出:

  「剛剛那一對情侶呢?不見了?」

  列車長停住離去的腳步,慢慢回頭,他的臉我看清楚了,好面熟,好像看過,但在那兒呢?

  「小姐,妳剛說什麼?」

  我用手指著剛剛那對情侶在行雲山巫雨的地方。

  「你有看到嗎?那裡一直有坐人。」

  「小姐,妳確定嗎?」

  他的表情好陰鷙可怕,我不禁噤住了口,又唯唯諾諾的小聲說:

  「我...可能看錯了吧!」

  他轉身走了,帶著淡淡的血腥味,我伸頸繼續瞧著他,我看到那名女人好像也在凝視著列車長,而且帶著是一種很深的怨恨,殺意?

  小孩躺在那名媽媽的懷裡,但為什麼讓我覺得很假很不舒服。

  婆婆好像睡著了,她底下那黏酬的液體好像越來越多,火車經過一處亮光處,我看到了,那是紅色。

  醉漢不見了,原本橫亙在門前的醉漢不見了?

  我看著阿杰送給我的對錶,凌晨兩點半。

  一切一切都好像一場噩夢,正在上演的噩夢。

  平快169 ,基隆到高雄,晚上十一點四十五分我從臺北上了最後一節車廂,現在我決定換車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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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駭人的情節來了,不過到完結篇你會發現你是白害怕的了,什麼意思?不告訴你,陪我坐這班夜車到最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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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車(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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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提起了揹包,準備走到前方那個車廂,那個女人突然從後方追來,她把手放到門把,不讓我碰觸。

  「回去,妳不能走。」

  我看著她,她的頭髮真的溼了,還有身上有斑斑點點的水漬,我不服氣頂了回去。

  「妳憑什麼,換車廂是我的自由。」

  她笑了,讓我覺得是齜牙咧嘴的笑。

  「憑什麼?憑我會殺了妳。」

  輕聲細語但很清楚,我卻步了,我倔強瞪著她,想到她剛剛對醉漢動粗的經過,決定先退讓,等回跟列車長投訴,我轉身離去,氣憤填膺下忘了觀察那位婆婆扁擔的好機會。

  我經過了那位討厭女人的坐位,突然覺得一股陰風襲來,拂在她那本雜誌上,我看到了,是...

  一堆噁心的屍體照片,紅一塊,黃一塊,有的還長了蛆蟲,這個女人...

  我突然覺得好想吐,三步併做兩步到了原來的坐位,坐下想平復震盪的心情,這時我看到那位媽媽又在抽煙了,她吐了一口後,突然把煙燙在懷中小孩的背上,我聽到嘶嘶聲和微微的焦味,媽媽得易的露出笑容,小孩沒有哭叫,靜靜的轉頭看著我,四目相交,他的眼神帶著一股恨意。

  為什麼?我不認識他啊!

  這時傳來嘻笑的聲音,是右後方,那對情侶?我扭頭過去,那個男的正用刀子劃開女生的肩,滲出一行血後,他用舌頭舔了下去,女生看著我,露出笑意。

  天啊!這是什麼鬼地方,我把身子捱近靠窗那一側。

  雨停了,我打開窗戶,想吸吮一下新鮮的空氣。

  為什麼有歌聲傳來,又好像在呼喚著誰的名字,是歌聲沒錯,從窗外迤邐飄了進來,好像是從天空中傳來的,精靈嗎?不是,那種聲音好哀怨好哀怨。

  這時幾滴雨水沿著窗櫺流到我的指尖,是淡黃色的雨水,還有點兒焦味,然後突然一張臉,是臉,倒立出現在我面前,那張臉像是剛被大火燒成炭一般,焦黑一片,就像肉燒焦的味道一樣。

  他的嘴巴動了,好像是在對我微笑。

  我轉過頭,開始狂吐在走廊上,那不是夢,因為我的指尖還留著那種味道,我掙扎再回頭時,窗外除了漆黑一片,就什麼都沒了。

  這時那個女人從男人的身上爬出,像一條狗一樣,四腳行走到我吐的那一灘前,開始伸出舌頭舔啊舔,還不時抬頭對我微笑。

  我再也忍不住了,我不管揹包還留在原地,整個人準備衝出這個噁爛和恐怖的地方。

  就在我準備拉開車門時,那個女的把我扯住,微微對我笑道:

  「妳不能離開。」

  我想甩開她揪住我的手,她卻生出一股蠻力把我拋到那位婆婆旁,我整個身體撞到那長條坐椅的椅背。

  然後我看到那位婆婆整顆頭突然無力的垂了下來,這是我確定了,是...紅色的液體不斷沿著她卡其褲的下沿流到地板上,還濡溼了扁擔內用來包紮的報紙,這時車廂突然震動的很厲害,然後我看到報紙裡面一團黑黑的毛狀物夾雜著紅色液體,還有濃郁噁心的藥味,是頭,那報紙裡包的是頭。

  接著車停了下來,我被劇烈搖晃給無力的摔倒在地板上,老婆婆還是沒動,她死了,是那個女的殺了她,一定是。

  那邪惡殘忍的女人望著我。

  「妳給我乖乖待在這兒,不准出去,不然我就殺了妳。」

  是真的,她真的會殺了我,我全身發抖,突然想到裙袋中有手機,我也不管現在幾點,撥了男友的電話,但對方關機中,爸媽,也關機中,好友,還是關機中,對了,警察局,是多少,110or119,天啊!沒電了?!

  我無力臥倒在車廂地板上,吃力的抬起頭看著車門外,模糊的毛玻璃外,一個女人正不停的左右來回奔走,就這樣過了一分鐘吧!車子又一陣劇烈搖晃,然後慢慢動了起來,門打開了,那位妖女走了進來,她的頭更溼了,身上還有一種香水和汗水交混的作噁臭味。

  她會在這兒殺我嗎?她看著她腳步跨過我奄奄一息的身軀,回到座位繼續翻閱那一本都是死屍的寫真集,

  沒用了,我不想掙扎,左支右絀的轉身走回去,每拖一步就好像耗去我一分真元,但我快到我坐位時,快走到那一灘我吐下的穢物時,我突然看到一雙沾滿血的手,就一雙染血的手附在我的揹包上,然後在蠕動蠕動。

  我又聞到那股噁心的藥味,我雙腿發軟,這時那位媽媽突然抱住我,我的頭無力靠在她的肩上,然後聽到她在我耳邊不停的唸一些我聽不懂的東西,像是咒語一類的。

  我突然間覺得好點了,這時突然碰一聲。

  走道最後方倒了一個男人,是原本坐在我右後方的男人倒在走道上,他的眼睛流出血來,他死了...

  然後我看到他捲起的手臂上一堆疤痕,就像蜂窩一樣噁心。

  他的女友又不見了,她的女友是鬼嗎?

  我沒想那麼多,我覺得我快活不成了。

  對錶的整點鐘響起,五點了嗎?我彷彿看到窗外有一線曙光,還是我已經走到了天堂?

  平快169 ,基隆到高雄,晚上十一點四十五分我從臺北上了最後一節車廂,現在我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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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車(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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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時在想,我應該早點離開這節車廂。

  我希望列車長會再過來,這個車廂已經死太多人了,我希望有誰可以來救救我們,救救被囚禁在這個車廂的可憐靈魂。

  我整個人倒在那位原住民媽媽的懷裡,好像回到小時候小時候,母親抱著我的時候,那種無憂無慮的感覺。

  她的孩子呢?不見了,跟那已經死在地上男人的女友一樣,都已經遭受到惡魔的催殘了吧!

  天空越來越亮了,我聞到家鄉的味道,心中也比較篤定了,我緩緩推開那位媽媽,並向她點頭示意,然後我轉過身看著前方,這個車廂的惡魔,那位女人還是悠哉的看著那本噁心的東西,完全不理會我充滿恨意的眼光。

  到了,臺南到了,她沒有機會殺死我們兩個女人了,最後我還是活下來了,平快169 ,基隆到高雄的最後一節車廂,原本有八個人,除了殺人魔,最後還留下兩個活口,我開始幻想報紙的頭條內容,還有我的父母,阿杰,那一群護士好友爭相擁抱著我,這節奪命夜車的倖存者。

  車子緩緩停了下來,車門被人用力的打開,我看到一堆荷槍實彈的警察衝進來,包圍住那個殺人魔女,妳輸了,我守得雲開見月。 

  但接下來...

  一切都太神奇了...

  就像之前的六小時濃縮在後來的十五分鐘...

  那群警察沒有逮補那個女人,該怎麼說,他們反而對他敝恭敝敬,就像我在醫院對我的阿長一樣,怎麼會這樣。

  接著兩名警察走到我旁邊,用手拷扣住了那位安撫我許久的救命恩人,我想過去喝止解釋的時候,我突然看到我以為死掉的小孩出現了,他的雙手怎麼紅紅的,還有一股熟悉的藥味?

  殺人魔女走到媽媽身前,在她口袋掏了幾下,丟了一樣東西給我,我的皮包...

  我好像知道一小部份了,那雙血色的雙手不停想接近我我揹包,是她的小孩,小孩子失敗,所以被那個媽媽處罰?那麼那個紅色的液體也不是血了,應該是...

  果然,我看到那位婆婆,那麼好睡的婆婆醒來了,她從另外一個袋子裡拿出一些舊報紙,然後把我認為是頭顱的大芋頭拿出來重包,裡面還有兩個破掉的瓶子,上頭還留著一點紅色的液體。

  她又從另一個口袋拿出一包塑膠袋,裡頭也是紅色的液體,她應該是發現瓶子破掉了,才把那個可能是她不知打那來的噁心土藥配方倒進袋子,可是那個塑膠袋可能也有破洞吧!所以我才會看到...那麼這個該死的小孩應該也有被派去那裡要扒東西,但無功無返還沾了身腥,我回想一次幾次在前方座椅底下的人影和那名小孩隱沒的時間的確很吻合,看來他被他媽媽訓練得很手腳琍落,擅於在地上鑽行,也難怪孩子媽媽那時候要抱住我,因為她孩子正在努力搜尋我的揹包,不過看來薑是老的辣,孩子媽媽一出手就建功。

  然後二個男警把那名倒在地上的男人拖了出去,看來他真的死了,另外兩名女警把廁所的門打開,從裡頭拖出一名妝化得很噁心的女人,她看起來兩眼呆滯,接著殺人魔女在她身上取出一個針頭和一包白白的粉末。

  原來那一對情侶把這夜車的最後一節車廂當成狂歡派對,男的應該是注射毒品過量吧!他的手臂是這麼一回事吧!

  吸毒後的人行為是很難預料的,我想起之前那些毛骨悚然的鏡頭。

  可是那名醉漢和...帶著血腥味的列車長呢?好像還沒有給我答案,還有那個出現在車窗的焦屍,不,是還沒死的焦人,及好像從天際傳來的哀怨歌聲呢?

  「妳沒事吧!」

  那位殺人魔女原來是個警官,她倒了杯茶給我,那副耳機是拿來作聯絡用的,她手上那些噁爛東西是一堆鑑識圖片

  「因為我明年要考晉級考試,所以我有空就會複習。」

  這是她在警局給我的解釋。  

  至於她的怪異行為...

  「我們發現一個殺人大盜進入了那班夜車,但我們不知道他扮成什麼模樣,又怕他挾持人質,所以決定派我和一些便衣潛入偵查。」

  這時我看到那名列車長雙手戴著手銬,從我眼前狼狽走過,原來會面熟是因為之前在臺北的新聞有看到他的樣子,可惜那時候阿杰在煩我,不然我也不會今天被嚇得半死了。

  難怪她在每個站停時,都會下車看有沒有可疑人士逃脫,還有那時候夜車中途故障停車時,她在兩個門間不斷交叉窺視,我猜她可能已經查覺到那名列車長不對勁了,我想到她凌厲的眼神。

  醉漢呢?

  她丟了一份報告,我打開裡面第一張照片,嚇得往後一躺,是那個焦黑的臉。

  「妳還在意他嗎?他是個情場失意的瘋漢,那一天他喝得爛醉如泥倒在車上,後來更發瘋似的從車門外爬上車廂頂,然後在那兒鬼唱鬼叫的,被高壓電電死隨即摔下來。」

  我想起他臨時前的笑容,是解脫了嗎?

  這樣子,一切都合理了,原來在我的幻想裡,好人和壞人都顛倒了...也沒有什麼靈異事件,一切都是我自己嚇自己。

  平快169 ,基隆到高雄,晚上十一點四十五分我從臺北上了最後一節車廂,終點到了,但真的結束了嗎?還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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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車(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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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把那名列車長殺了,我們在基隆火車站找到真正列車長的屍體了。」

  嗯!那淡淡的血腥味,還有我知道那一對情侶真的是白痴跑到廁所去躲驗票,但他們運氣太好碰到一個假扮的列車長,假列車長才不會白痴到去抓逃票的,因為他根本不知道怎麼幫你補票,這算什麼?瞎貓碰到死耗子?

  可是這個女人太過份了,她把我嚇成這個樣子,還有她也太殘忍了。

  「那妳為什麼不去制止那名醉漢呢?在他要自殺時呢?」

  「他都想不開了,我有什麼辦法。」

  我看著她手上的一隻錶和無名指上的鑽戒。

  「不是的,妳怎麼會知道她情場失意,今早發現的屍體,身份都還沒確認,妳怎麼會知道?還有妳知道嗎?妳手上的錶是對錶,那個鑽戒應該也是訂婚戒指,去自首吧!」

  我想起了那名醉漢抱住女警官時,手上戴的那隻錶和無名指上的鑽戒,還有他臨死前的呻吟似乎越來越清晰。

  那名警官看著我的臉,在扭曲扭曲...

  (全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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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來計劃寫長一點的,可是覺得太長會破壞整個效果和張力,結果最後搞得像狂想曲...

  好像我真的中推理小說的毒太深了...

  那班夜車我是真的坐過,上面的人也真的看起來滿雜滿可怕的,不過當然沒像這故事所描繪那麼誇張,不過真的深夜問題多,平安回家最好。

  也要謝謝nani姐給我的靈感吧!期待她的電車囉!

報長的話:不要一個人搭夜車~~容易胡思亂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