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一次看完版)
「閻王要你三更死,誰敢留人到五更。」
「那是閻王厲害,還是死神厲害呢。」
城戚邊看著古文,邊思考著這問題。
「誒,管他的,誰厲害也不能把期中考廢了,煩死了,為什麼要考期中考呀!」
汪~汪汪~~汪汪汪汪~~
死狗,三更半夜在鬼叫什麼呀!剛剛的思緒都跑光了,不罵牠幾句,真是不爽!
城戚打開窗戶,看著那隻名叫艾力的狗,正對著門外狂叫。
轉頭往左向門外看去,除了路燈,還有樹枝擺動著,街上半個人影也沒有。
正想開口罵狗時,艾力突然邊退邊跑回狗窩裡。
城戚看著小狗詭異的舉動,又看向門邊,實在找不出什麼異樣。
「死狗,看到鬼呀你,莫名其妙的。」
♫九十九次我愛他 少了眼皮會亂眨 要他能心電感應我的想法♫
半夜還有人打電話來,看來痞子也在奮戰中。
「喂,小七,你明天考試要罩我喔。」
「喂,痞子呀,你以為我熬夜是為了幫你嗎?雖然我們是麻吉,但是考試憑實力吧。」
「小七,你怎麼這麼絕呀,念在我幫你在那思晴說好話的份上,幫我一次吧。」
「好端端的提她幹嘛,她考試也是靠實力的呀,自己平時不努力,考試才來求我。」
正想關上窗戶時,地上的樹影,出現一把超長彎月型的鐮刀。
「喂,不然,這個月的午餐我請,夠意思了吧。」
看著樹影變大,一眨眼,又恢復原本樹葉的影子。
「眼花嗎?痞子,你剛剛說什麼?」
「我說~你考試罩我,下個月的午餐我請,這種好康還要再次確定嗎?眼花勒!
「眼花,不是說給你聽的,一個月喔,說好了可別反悔!」
「說好的,你努力K書吧。痞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成語很會用呀,幹嘛自己不讀書,硬要我幫忙。」
「天機不可洩漏,神秘的事情,佛曰不可說。」
「不說就不說,我要念書了,你別吵我了。」
掛上電話後,城戚打開房門,到了三合院中央看著天空。
奇怪,月亮這樣照,影子也不會這樣變化吧。
城戚走到狗窩旁,看著艾力。
艾力居然全身發抖的看著他。
城戚蹲下摸了艾力的頭,艾力往後縮了身子。
突然身後一陣風,吹到城戚全身起雞皮疙瘩。
笨狗,早點睡呀,又摸了幾下,環抱著雙手,準備回房。
怎麼突然變冷,昨天夜裡熱到發汗,天氣真是怪。
早點睡吧,反正國文寫作,難不倒我。
其他題目還得幫痞子寫答案,就有點不情願。
思晴,班上的模範生,也是班上的班代,只能遠遠望著她。
♫九十九次我愛他 少了眼皮會亂眨 要他能心電感應我的想法♫
城戚看了一下手機,六點半,昨夜的小熬夜,真讓人不想起床。
梳洗了臉,換上制服,戴上幾天前撿到的十字項鍊,到了客廳。
爺爺已經煮好飯菜,到田裡巡視菜園,碗下方還放著兩百圓。
吃了兩碗飯,收拾碗筷後,到了院子牽出腳踏車,騎向學校。
往學校路上,十字路口邊,便利商店前,躺了一個中年人。
四週圍著警戒線,好幾輛警車,幾十位警員在他週邊做著筆錄。
城戚好奇的望向中年人,身體好像被用力撞擊過,手腳都有瘀青。
一位員警走向城戚。
「孩子,人死掉了別亂看,綠燈了快走吧。」
「喔。」
在城戚點頭回話時,卻看到一個影子從中年人身上冒了出來。
是鬼魂嗎?一個念頭剛出來,又被員警打消掉。
「孩子,還不走,七點多了,你快遲到了吧。」
對呀,今天期中考,早自習還可以K一下書,剛剛應該是錯覺吧。
向員警點個頭後,城戚加速離開車禍點。
身邊的行道樹,呼嘯而過,轉眼來到學校內的腳踏車停車場。
不知道痞子到教室了沒?老是喜歡遲到的痞子,考試應該準時到吧。
走到教室門邊,痞子正興高采烈的揮著手,然後從書包裡拿出一個袋子。
「什麼東西,這麼高興,是你昨天說的天機嗎?」
城戚把書包掛在自己的桌邊,轉身要看著痞子手中的袋子。
「嘿!小七,你有聽過無名相簿的密碼破解程式嗎?」
「有呀,新聞報導過呀。難道你也會?」
「昨晚我上網逛到這名叫朔雪的程式,居然還有教學耶!」
「然後呢?」
「然後呀,我就試了幾個相簿,很神奇的就破解了,有些人相簿真養眼呀!」
「拿來我看看,會比考試還重要嗎?」
痞子交過袋子,用眼神示意打開看看。
城戚拿出幾張相片,一張一張看著。
「哇!」城戚大聲的喊了一聲,全班同學都轉向看看他,又轉回書本上K書。
這一聲,讓思晴火冒三丈,雖然考試前不用刻意準備,但是對於班上的讀書氣氛她一直很在意。
思晴走到城戚身邊,一把搶走相片,口中念著:「早自習別吵到別人。」
城戚還沒反應過來,思晴已經看到照片內容。
「顏城戚!!你這大淫魔!!還帶這種相片來學校,我實在看錯你了!」
「我?」城戚比著痞子,痞子卻拿著課本假裝K書。
思晴把照片丟到城戚臉上,氣沖沖的回到自己坐位上。
「死痞子,這一下給你害慘了,讓我一世英明毀於一旦。」
「小七,是你自己喊太大聲的吧。幸好老師還沒來,不然更慘。」
半天的考試下來,每個人都鬆了一口氣,畢竟老師真的有考重點,期中考也全部結束。
班上同學三三兩兩的離開教室回家,思晴離開教室前還用輕蔑的眼神看了城戚一眼。
「小七,今天謝謝你啦,改天再多洗幾張養眼的送你。」
「不用了,今天靠你的幫忙,我變成全班眼中的大淫魔,照片就別再帶來了。」
「等下去哪裡玩,慶祝一下地獄週結束吧。」
「我要回家補眠了,你找別人吧,掰掰,下周再見!」
回家時,經過早上的車禍現場,已經恢復像沒發生事情般。
城戚抬頭看著天空,黑壓壓佈滿烏雲,開始出現閃電。
城戚加快騎腳踏車速度,衝到離家一公里的田邊。
轟~~打雷聲響,一道閃光劈在路邊的樹上。
城戚嚇了一跳,連忙緊急煞車,人差點翻車,往右倒下。
這是避雷針原理吧,現在田園四周,除了那棵樹,就只有我,那我不就很危險。
想逃的念頭剛出來,轟~~另一道閃光直直劈在城戚身上。
來不及思考的城戚,向後倒下,掉入田裡。
城戚腦內像播放電影倒帶般,一幕幕往前拉回,考試、照片、車禍現場、、、
城戚試著思考,卻只能看著畫面飛奔而來。
畫面來到了圖書館,卻停了下來。
停留在,兩個禮拜前,學校圖書館的藏書中,一本破舊泛黃的書本上。
那本書封面上,斗大的四個字,勾魂札記。
那一天,我記得我碰到那本書,好像掉進另一個空間,一間古老的房子。
城戚靜靜觀察著屋子裏的一切,看來這個屋子的建築年代久遠。
他的目光轉向大廳中間的壁爐,和屋子有極大不協調的感覺。
壁爐旁的一幅畫像,有著翅膀的一個人,蹲在十字墳墓上。
手裡拿著超長的彎月型鐮刀,天空佈滿黑雲。
那天,看到畫像後,被思晴推了一下,回到現實。
「你在這發什麼呆呀,快期中考了,還不努力點!」
眼前景色,又轉成圖書館中的書架旁,思晴正盯著他看。
「我,我找點資料。」
「很有上進心喔,加油,不吵你了。」
城戚看著她離開,想多聊幾句話,卻又說不出口。
剛剛看見的勾魂札記,不見了蹤影。
書架上的書,東翻西找後,掉下一條金色十字項鍊。
這條項鍊,還蠻帥的,被放在書本堆裡,原本的主人也遺忘了吧。
城戚拿起項鍊,解開鍊扣,戴在自己身上,右手拉著十字末端。
眼前畫面,又開始湧現,這一次是順著時間,一幕幕的回到田裡。
隆隆的雷聲不斷響起,四周下起傾盆大雨。
城戚全身好像被火燒過一般的冒著煙,血管好像要爆裂開的痛楚。
城戚緩緩睜開雙眼,身上不斷被雨沖刷著。
可是身體裡卻像火在燃燒般炎熱,瞬間身邊的煙形成了一條線。
那條由煙形成的線,從城戚的眉心飛入,一股熱氣,跑到人中,又往下到了胸口。
在項鍊附近打轉,暴雨已經逐漸緩和下來,黑雲往北邊移去。
「靠!真倒楣,熬夜會讓運氣變差嗎?變成淫魔又被雷劈,老天爺呀,饒了我吧!」
城戚拍了身上的泥土,撿起浸在田裡的腳踏車和書包。
正準備離開田裡時,眼前的變化讓他停止動作。
剛剛被雷劈中斷了一截的樹,正憑空回復原狀。
一下子,樹枝已經被接回,掉落的樹葉也飄起,飛回樹枝上。
「大白天見鬼了,這不用手機拍下來,實在是傻瓜一枚。」
拿出口袋裡的手機,看了差點暈倒,才剛買的手機螢幕和外殼已經焦黑。
「啊~我的新手機呀,看來要去廟裡拜拜了,諸事不順的。」
「嘻~嘻~嘻~嘻~」
從樹那邊傳來詭異的笑聲,聽起來毛骨悚然。
城戚看了看,樹木沒有任何的變化,把腳踏車牽回小路上。
「嘻~嘻~嘻~嘻~~別走呀~~」
又傳來一聲,城戚盯著樹木瞧來望去,那樹上好像有人影。
人影逐漸清晰,那人蹲在樹枝末端上,笑嘻嘻的看著他。
這人真眼熟,就和那個畫像,一模一樣。
一下子發生了那麼多怪事,有人蹲在樹枝上,好像也沒有很詭異了。
「小子,別走呀,過來聽我說幾句話。」
樹上的人對著城戚招手,城戚好像背後有人推著般的往樹的方向滑去。
「你~你~想~幹嘛?你~是人?是鬼?」
「嘻~我不是人也不是鬼。我是你的老大,你是我新收的小囉囉。」
「老大?小囉囉?」
城戚滑到樹幹下停住,抬頭一看,那個人看起來像不到十歲的小孩子。
「嘻~對。以後都要這麼叫我,其他人都叫我師父,感覺太老了點。」
城戚看了看小孩子,又看了手錶,已經將近晚餐時間。
難道我中午離開學校後就一直倒在這裡。城戚轉身想回家。
啪!樹上的小孩用手指彈了空氣一下。
啵!空氣聚集飛向城戚眉心。
碰!城戚被空氣打到,頭往後傾,整個頭好像要炸掉般的痛苦。
「痛死我了!」
城戚抱著頭蹲在路邊,眉心流下一條血液,城戚痛苦的往樹上看。
「嘻~老大正在跟你說話,你居然掉頭走,這是小小的懲罰。」
「老大!你饒了我吧,我再不回家,我爺爺又要到處找我了!」
「呵!剛剛那一下,是在幫你呢,你往右邊看看吧,小七。」
城戚害怕那小孩等下又有什麼舉動,聽話的看向右邊。
看了差點嚇暈,原本山坡上的墓園,每個墓上都站著人影,每個都面無表情的望著他。
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是小時候看過的面孔,有些根本沒印象。
人影似乎不是站著,而是飄在墓碑前方,城戚看了一眼,立刻閉眼雙手發抖的合掌,口中念念有詞。
「這只是幻覺~這只是幻覺~我看不到你們,我不可能見鬼的。」
城戚把臉轉回樹上,想問清楚到底那小孩做了什麼。
「咦?人呢?」
小孩憑空消失,城戚想了想,拔腿往腳踏車衝去。
耳邊不斷傳來小孩的呼吸聲,和嘻笑聲。
「嘶~嘶~嘻~嘻~嘻~~呵呵~」
城戚跳上腳踏車,拼了命的踏腳踏板,想遠離這個鬼地方。
看著呼嘯而過的稻田,轉個彎就可以回到家了。
耳邊卻又傳來細微的說話聲音。
「嘻~小七,跑那麼快幹嘛,難得我幫你開天眼呢,其他人可都自己練習喔。」
城戚到了院子,急忙停好腳踏車,就往屋內跑。
匆忙的差點撞上正想出門找他的爺爺。
「城戚呀!你跑去哪裡玩?打手機都不通,找你同學也都說你回家了!」
「爺爺!我摔車了,我先去洗澡喔,等會再跟你講。」
「騎腳踏車還摔車?就跟你說騎慢點,每次都騎那麼快!喂!說沒兩句就跑了。」
浴室裡,城戚脫了上衣,在鏡子前照了一下,看看頭和身體是否受傷。
城戚看到鏡子裡自己的臉,怎麼感覺矇矇的,鏡子前沒有水蒸氣呀。
城戚把臉更靠近鏡子,手拿著毛巾擦了兩下,鏡子裡的影像卻起了變化。
鏡子裡的城戚逐漸清晰,而在城戚的右肩上,慢慢的浮現另一張臉。
城戚轉頭看看右肩,沒東西呀。又看回鏡子,那張臉是剛剛遇到小孩的臉。
城戚聯想到那咒怨裡的情節,洗頭洗到一半,多一隻手出來幫忙的詭異。
城戚用發抖的聲音對著鏡子說:
「老大,你。你可以。可以饒了我嗎?」
鏡子裡的臉充滿著笑意,但只有一張笑臉,看在城戚眼裡,卻陰森森的。
「嘻~嘻~我話還沒說完呢,你跑那麼快,放心,我話說完就走。」
城戚又把上衣穿上,浴室裡的溫度,正莫名的下降中。
「我正在聽,老大快說吧。」
浴室裡的詭異氣氛,讓城戚覺得很難過,只好暫時當那小鬼的小囉囉。
「第一. 你被挑中了,你是死神的候選人,而評分昨夜已經開始。」
「什麼死神?什麼候選人?什麼評分?」
「第二. 你的天眼已開,可以看到所有的三魂七魄,這一點你應該要謝謝我。」
城戚的疑問還沒解答,又聽到這個恐怖消息,整個人呆住無法思考。
「第三. 死神的能力之一,是破壞和恢復,那顆樹是示範給你看的。」
城戚抱著頭,腦袋整個嗡嗡的響著,小孩說的話,實在太難理解了。
小孩的笑臉,在說完第三點說明後,慢慢消失。
「破壞和恢復是什麼鬼呀?這樣話就說完了?我聽不懂啦?老大!」
浴室裡鴉雀無聲的安靜,氣溫似乎也沒有剛剛那麼冷。
城戚又脫了上衣,翻出口袋的手機,放在洗臉檯上。
咦!手機螢幕是好的?
城戚按了開機鍵,嗶~嗶,未接來電10通,簡訊一封。
城戚看了一下來電顯示,痞子打了九通,另一通陌生的號碼。
打開簡訊:
「小七,補眠應該不用關機吧!難得我想辦法補償你,你居然睡死了。明天記得準時到喔。」
明天?有約好嗎?怎麼沒有一點印象?算了,等會再打給他。
洗完澡,城戚到了餐桌旁,爺爺已經開始吃飯了。
「城戚呀,明天去約會要穿帥一點喔。」
城戚坐下,盛了一碗湯,正喝第一口時,爺爺的話,讓他差點噴湯出來。
「咳!咳!咳!什麼約會?」
城戚放下碗,滿臉問號的看著爺爺。
「下午弼修打電話來說的呀,說你們已經約好,明天和林家的雙胞胎要出去玩。」
「痞子和我約好?和林家雙胞胎?思晴和思雨?」
「城戚呀,這個年紀交女朋友是正常的,不用瞞著爺爺,爺爺很開明的,這兩千圓拿去,明天好好的玩。」
「爺爺!你會不會拿太多了呀?」
「太多?我還擔心太少呢!你們不是還要過夜,難道要睡馬路上?」
「過夜!?」
城戚一口飯含在嘴裡,差點噎到。
「弼修說的呀!要我提醒你帶一套衣服替換,今天早點睡,別熬夜啦。還有你剛剛回家說摔車,是怎麼回事?」
「就中午時下大雨,在田邊摔倒了!」
「城戚呀,你是跑去哪裡玩了?我一整天都在菜園,太陽曬了一整天,連雲都沒看見半朵!」
「可是我……」
城戚說到一半,猛然想到剛剛小孩所說"恢復"的話,站了起來,跑去腳踏車停放的位子查看。
腳踏車上,一點汙泥也沒沾上,和他從田裡拉上充滿汙泥的車,有天壤之別。
城戚又跑進房間裡,翻倒書包在床上,裡面的書本和書包,一點水也沒有。
"死神的能力之一,是破壞和恢復"腦袋閃過這句話。
城戚默默的回到餐桌旁,又拿起碗筷。
「城戚,你剛剛在幹麻?」
「我,剛剛想到我手機忘了拿,所以跑去找,沒事啦。下午沒下雨,可能是我在公園睡著了吧。」
「每天叫你不要熬夜都不聽,在公園也會睡著。手機整天帶著,同學打來也不接,……」
「爺爺,我吃飽了。」城戚心想,給爺爺念下去,至少要坐半小時以上,所以先開溜為妙。
城戚收了碗筷,快速離開餐桌,留下爺爺一個人慢慢吃。
回到了房間,從口袋拿出手機,打開未接來電,按下回撥。
♫當天是空的地是乾的 我要為你倒進狂熱 讓你瘋狂讓你渴 讓全世界知道你是我的♫
「喂!小七你終於睡醒了呀!打了快十通都關機,有這麼累嗎?」
「痞子,我沒記得有約呀?你在搞什麼鬼?什麼補償?」
「哈哈~,就是補償你變成大淫魔那件事呀!」
「夠了喔,被你害的臉丟光了。不過,這和思晴有什麼關係?」
「考完試時,我不是問你要去哪裡慶祝,你說要補眠,所以我就打算找別人去慶祝了。」
「嗯,沒說到重點。」
「我就想說到校園逛逛,看有誰還在,可以馬上約的,結果在行政大樓前碰到兩個正妹。」
「思晴和思雨?」
「沒錯,所以我就跑過去哈啦幾句,順便承認照片是我弄來的,與你毫無關聯。」
「那思晴相信了?」
「呵呵,她說:『我就知道城戚不是這種人,一個在考試前還會跑圖書館的人,怎麼會有時間做這種事,你害我冤枉好人,我該怎麼跟他道歉。』我說:『簡單呀,我把他手機給妳,妳直接打給他道歉吧。』結果正妹打給你,你卻關機中。」
「原來陌生的號碼,是思晴的電話號碼。」
「後來我試了兩次,也是不行。我說:『小七應該在補眠吧,他昨晚熬夜K書。』她說:『那我不吵他睡覺了。』」
「我真的錯過了,然後呢?」
「然後呀,思雨說:『姊,明天要去表姊家,找他們一起去吧。』她說:『好啊!表姊生日,人多一點也比較好玩。』我問她們:『妳們表姊多大年紀?她家在哪?』」
「思晴的表姊?我好像有一點點印象。」
「思雨說:『我們表姊大我們兩歲,她家就是有名的李棟山莊,這個週末要開PARTY,你們可以當我們的男伴。』我說:『沒問題,明天到哪集合?』」
「李棟山莊?你知道呀?」
「當然是,聽都沒聽過。可是女生的邀約呢,不去?太不給面子了吧。而且機會難得,明天早上八點在她們家集合。」
「這樣聽起來,好像不是你做補償,而是思晴!」
「喂!這段談話的前題是我有在校園逛,別把好的都想到你馬子,我也有幫忙OK?」
「是~是~是~你痞子的功勞最大。我應該說:謝~謝~你。還有一件事,聽爺爺說要過夜?」
「廢話,PARTY結束都幾點了,我們當然會在山莊過夜。小七,你的問題還真多,明天就知道了啦,準備一套換洗的衣服,穿帥一點,然後明天見吧。」
「好吧,明天見!晚安。」「小七,晚安。」
城戚腦袋思考著明天的約會穿著,把今天發生的怪事,都拋在腦後。
深夜裡,城戚熟睡著。
窗外艾力的狂叫聲,也吵不醒疲勞的城戚。
兩道黑影,從牆壁上,穿越進到城戚房裡。
黑影逐漸靠近床邊,城戚睡夢中感覺天氣變冷了。
城戚想要伸手拉被單,卻發現全身無法動彈。
是鬼壓床嗎?是太疲勞造成的吧!
城戚奮力的張開眼皮,只能瞇著眼看著天花板,耳邊卻傳來說話聲。
「媽!我們來這裡幹嘛?」
「來找人幫忙,幫忙把我們的魂歸位!」
聽了這兩句話,城戚的寒毛都豎起來,心跳跟著加速。
「媽!他和我年紀一樣大,可以幫我們嗎?」
「不知道呢,可是他身上有微微的藍光,夜裡太注目了,或許可以幫我們。」
城戚想要發出聲音,卻一口氣也呼不出來。
這種詭異的氣氛,讓城戚難過的受不了。
突然,那女生的聲音,好像在他耳邊說敲敲話般,小聲又清晰的說
「跟我們走,幫我們一個忙!」
城戚感覺右手被抬起來,手掌被緊緊握住,有股力量拉著他。
嘶~城戚感覺自己坐了來,可是全身輕飄飄的,睜開眼睛看。
哇!!城戚看到兩個透明的身影,一個中年婦人,一個和他一般年紀的年輕人。
婦人正拉著他的手,要往牆壁走去。
城戚想要甩開婦人的手,卻看到自己躺在床上,睡著的模樣。
我有兩個??靈魂出竅??來不及思考的城戚,隨著婦人穿過牆壁離開房間。
穿越過許多不知名的街道,來到三叉路口。
「這裡,我們死亡的地點,我們兩個的魂魄被困在這裡,不能回家。」
城戚往四周看看,斑馬線旁邊,隱約有著血跡,城戚滿頭疑問
「我可以幫什麼忙?妳們怎麼死的?」
婦人不發一語的走到城戚旁邊,握住城戚的手。
城戚腦內又像上次一樣,看到景象,一幕幕往前拉回,不過,眼前的景象似乎是婦人所經歷的、、、
畫面來到成功路上,婦人騎著機車,載著那年輕人。
車子到了紅綠燈前,婦人抬頭看了一下,紅燈,於是停下機車,等待綠燈亮。
婦人看了看錶,十一點半了,就快到家了。
突然身後傳來汽車踩著油門的聲音,婦人回頭一看。
一輛轎車高速行駛,往著她們衝來。
碰!!
婦人和年輕人受到汽車猛烈撞擊,人飛出約五十公尺。
城戚跟著婦人的身體,眼前景象旋轉,然後倒在地面上。
城戚躺在地上看著前方,被撞爛的汽機車零件,感受到這個車禍的衝擊力道。
「就是這樣!」婦人說著。
城戚眼前畫面又轉回剛到路口時,寧靜的街口。
「嚇死我了!早知道妳要我這樣看,我就不亂問了。」
城戚嚇的臉色蒼白,等待婦人開口說明,他該怎麼幫忙。
「你幫我殺了那個喝醉酒的王八蛋,他破壞了我的家!」
那年輕人在一旁怒吼著。
城戚轉過身子,看向電線桿旁,年輕人拿了一份報紙給他。
深夜遇酒駕 母子被撞死(自由時報11/5)
肇事的39歲袁姓駕駛是一家酒店少爺,被驗出酒精濃度高達0.64毫克,他供稱因有朋友到酒店捧場才會多喝幾杯,對於自己酒後駕車肇事奪走兩條人命,也造成一個家庭破碎,後悔不已。
「原來如此,可是殺了他,妳們就不會被困在這裡了嗎?是因為怨念太強無法離開吧?」
「不是怨念,生死有命,只能怪自己反應不夠快,被困在這裡另有原因!」
婦人把報紙收走,緩緩的說。
城戚正想發問,又想到剛剛亂問的經歷,只好等著婦人慢慢說。
「每個地方多多少少會有路沖,附近五條路正好在這交會,所以煞氣很重,讓靈魂無法離開這裡。」
「那我該怎麼幫?我又不會法術?為什麼找我?」
「你身上有發著藍光,我被吸引著過去,我以為你可以幫忙的,我也不知道辦法。」
「藍光?什麼藍光?」
城戚看了看手腳,又想轉頭看向後背,是否有發光。
「你的十字項鍊,散發著淡藍的光芒,你現在是靈魂,不會在身上看到。」
「項鍊?早知道就不撿了,讓我多出這麼多事情,難道項鍊可以吸魂?」
「或許可以喔,你明天戴著項鍊來這裡吧,我求你幫忙。」
♫九十九次我愛他 少了眼皮會亂眨 要他能心電感應我的想法♫
「不會吧,我的手機鈴聲響了,表示六點半了,我卻還在這裡!」
城戚聽得到手機鈴聲,卻無法關閉它,因為熟睡中無法清醒。
「我帶你回去吧,從這裡到你家的這段距離,是我們唯一可以逛的,醒來後可別忘了幫我們。」
城戚點點頭,婦人走到城戚旁,握住他的手,穿越房子和道路,回到城戚房裡。
♫九十九次我愛他 少了頭髮會分岔 要他的想念每天準時打卡 愛像冰淇淋在嘴裡溶化♫
手機鬧鐘不停的響,婦人放開手,跟他揮揮手後,就離開房裡。
城戚看著睡著的自己,坐在床邊,躺上了自己的身體。
城戚試著活動手腳,睜開眼睛。
「啊~感覺根本沒休息到,從前晚的熬夜到現在,等會還要去思晴家裡。」
城戚按下手機鬧鐘停止紐,拍拍自己的臉,今天要約會再振作一下吧。
城戚翻找著衣櫃裡的衣服,拿出一套西裝,放在書桌上頭。
到了浴室刷牙洗臉,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咦,好明顯的黑眼圈。
「城戚呀城戚!再亂撿東西吧你!誒!!!」
城戚摸了摸項鍊,隱約發著藍光。
城戚把褲子和襯衫用熨斗燙了一下,放進背包裡,穿上皮鞋。
到了客廳,爺爺和往常一樣把早餐做好了。
吃完早餐,牽起腳踏車,騎向本村有名的別墅,林家花園,思晴的家。
城戚經過昨天下午的田間小路,不敢看向右方山上,加速通過。
七點十五分,來到林家花圓鐵門邊,似乎太早到了。
正想打電話催促痞子快點到時,鐵門自動打開,林家的管家站在鐵門邊。
「你是小姐邀請的人吧,快請進!小姐們吩咐你們到時,務必要好好招呼。」
城戚收起手機,跟著管家穿越一片花海,進到別墅內。
城戚坐在客廳椅子上等著,管家忙著倒茶水和送上可口點心。
廳外遠遠的走來兩個人,兩個穿著白色黑色混搭的連身裙,城戚看呆了。
兩個看起來一個模子印出來的,唯一小小差別是,一個耳環是心形,另一個是十字。
「沒禮貌,盯著人家看!」
其中一個嘟著嘴,用嫌棄的口吻說著。
「我~我~行注目禮呀,很有禮貌的呢。」
城戚摸著頭,很不好意思的說。看到雙胞胎後面,管家又帶著人走進來。
「哇!!妳們好漂亮,還好平時沒這樣打扮,不然上課就有一堆蜜蜂。」
雙胞胎互相對看了一下,站到一旁,讓城戚和弼修一同坐在椅子上。
然後異口同聲的說:
「猜一下,我們誰是思晴,誰是思雨。」
說完兩個人,轉了個圈,等待城戚和弼修的回答。
城戚皺著眉頭,不知道該如何猜起。
弼修卻微笑著,拿起了管家剛裝好茶的杯子。
弼修拿起杯子,轉過身要給城戚,右手突然放開杯子。
杯子向下掉的瞬間,那戴著十字耳環的人往前移動了一下。
弼修右手放開,左手早就準備接好,城戚本想開罵,弼修卻搶先說話。
「妳,林思晴,另一個就是思雨啦。」
思雨看著弼修的舉動,也滿臉帶著笑意。
「痞子,你怎麼知道她是思晴?」
城戚看著弼修,弼修只是微笑著不回答。
「簡單呀,城戚你很笨呢,就是我姊她喜歡……嗚……」
思晴用手捂住思雨的嘴,並把她拉到旁邊角落。
城戚看著大家莫名的舉動,思晴和思雨在一旁說著悄悄話。
「雨!昨夜說好不能講,妳又說!」
「晴!看妳緊張的呢!我只是想說妳喜歡十字的耳環呀!剛剛痞子的動作也蠻好笑的!」
「嗳喲!早知道就不跟妳說心事了!」
「晴!放心吧!我以後不會亂說的!」思雨伸出食指、中指和無名指。
「兩位小姐,猜對有獎品嗎?」
弼修喝了茶,拿起點心吃的津津有味。
城戚看著思晴和思雨從角落走到面前。
「有喔!獎品是,當我們男伴一整天!」
思雨牽著思晴的手,向前平舉,做出邀請的動作。
弼修趕緊伸手要搭上思晴的手,啪~被思雨打到一邊。
「她的手不是給你牽的啦,難怪城戚叫你痞子。」
弼修收回手,一臉無辜的說:
「我猜對的呀!不是給我牽的?」
思雨用眼神向弼修示意,要他看向城戚。
思晴伸著手眼裡看著城戚,城戚也看著思晴,可是手一直沒有動作。
「喂!我說妳們兩個呀!再這樣看下去天都黑嘍!」
弼修抓著城戚的手,放在思晴的手上。
思雨看著思晴和城戚的表情,用手推了思晴一下。
「痞子說的對,我們該準備禮物出發啦,姊~~」
「嗯!我們的禮物還沒搬上車,請你們幫忙吧!」
城戚和思晴收回接觸的手,城戚突然敲著頭說:
「真糟糕!我忘了準備禮物!痞子你呢?」
「我有帶來呀!在背包裡!你喔~~沒送禮物應該沒差吧!」
「不行!大家都送禮,只有我一個沒有,很怪耶!我現在去買!」
思雨看著城戚要衝出門外,馬上說:
「等一下車子會經過商店和百貨公司,到時後再買也不遲呀!」
「思雨說的對,我們先搬禮物上車,再出發去逛街好了。」
城戚和弼修點點頭,跟著思晴和思雨走到林家車庫前。
車庫裡,管家正忙著搬舞會的道具,和一堆稀奇古怪的服裝。
「哇!這麼多東西要搬?都是禮物嗎?」
弼修張大嘴巴,看著管家在車旁忙進忙出。
「那些是舞會用的道具,今年比較特別的是化妝舞會,和晚上的特別活動。」
思雨一邊說著去年的舞會,一邊介紹這超大型房車,裡面的空間已經放了一堆燈光音響。
城戚看著一件黑色的衣服,和衣服旁的道具鐮刀發呆。
思晴察覺城戚的表情不大對勁,走到他身邊輕聲問:
「你怎麼了?發什麼呆?」
「沒~沒什麼!可能是我昨天晚上太興奮睡不著,身體有點累吧。」
「難怪有黑眼圈,走吧!幫忙搬禮物。」
思晴主動拉著城戚的手,走到管家旁邊。
「小姐,這邊快好了,妳們的禮物應該還可以放得下。」
「姊!我們買的大形史奴比,還可以放得下呢!」
「這~有150幾公分吧?一次買兩隻?」
弼修看著兩個比自己大的玩偶,城戚也走到玩偶旁邊。
「對呀!因為表姊很喜歡玩偶,特別是kitty貓,我們兩個送的當然要兩個。」
「表姊喜歡kitty貓?那為什麼要送史奴比?」城戚也跟著發問。
「你們很笨呢!我們表姊從小到大收了幾百個kitty貓,如果今年再送一樣的玩偶就沒有驚喜了呀!」
城戚和弼修一人一隻抱上車內,管家也把所有道具都搬上車。
思雨:「接下來,我們去蛋糕店買蛋糕!前天訂做的三層大蛋糕應該還放的下。」
管家上了駕駛座準備開車,弼修搶著坐前右座位。
思雨和思晴也上了車,坐在房車中間座位。
城戚最後上車,坐在靠著左窗,思晴旁邊。
弼修:「這房車這麼大,有音樂可以聽嗎?」
思雨:「當然有,而且每個坐位上都有專屬的耳罩,除了兩人的特別座。」
思雨要弼修把座位旁的扶手打開,可以拿出耳罩聽音樂。
城戚找了一下,左邊也有一個耳罩,好像可以伸縮拉長。
思晴:「這一個比較特別,是我爸和我媽一起聽音樂用的。」
城戚:「那我們一起聽吧。」說完拉開耳罩,和思晴一人一邊,頭輕微靠著。
管家打開音樂開關,專心開著車。
城戚卻覺得眼皮越來越重,昨夜根本沒休息到,緩緩的睡著。
思晴用手指輕輕碰著城戚的臉,城戚卻沒有任何反應。
車子開到蛋糕店前停下,思晴把耳罩拿下,和思雨下了車。
弼修看著睡著的城戚說:「我說的沒錯吧,他在任何地方都會像這樣沉睡。」
思晴:「嗯!我在圖書館遇過一次!我們不要吵他好了。」
城戚隱約聽到有人叫他,他卻選擇在夢境裡。
車內的溫度在思晴離開後逐漸下降,耳邊傳來這句話「幫忙把我們的魂歸位吧。」
婦人出現在城戚旁邊,想要用手拉他起來。
城戚的項鍊發出強烈的藍光,婦人感覺有種力量吸引她。
咻~一瞬間,婦人被項鍊吸收,項鍊由藍光轉成紅光。
城戚感覺全身炙熱,身體開始冒汗,城戚皺著眉頭張開眼睛。
咦!思晴她們人呢?怎麼變的好熱?
對了!我還得去買禮物!
城戚下了車,卻發現這地方很熟悉,是昨晚出現的車禍地點。
電線桿旁,婦人的兒子正用懷疑的眼神看著他。
城戚走了過去,十字項鍊又開始發著藍光。
婦人的兒子,變成煙霧般,竄進項鍊裡。
城戚傻眼的看著一切,靈魂消失後,項鍊又變成火紅。
城戚胸口好像火燒般的燙,疼痛的感覺,讓他想找尋可以冷卻的東西。
思晴和思雨從蛋糕店出來,看見城戚背對著她們,正四處看著。
思雨:「姊,城戚醒了!陪他去買禮物呀!順便散個步。嘻!」
思晴:「雨,那我去陪他,妳們蛋糕搬好,等我們一下喔!」
思雨比了OK的手勢,回頭看著管家和弼修搬蛋糕。
城戚走兩步路,看見街道邊,還有兩個很像靈魂的人,盯著城戚。
城戚停下腳步,十字項鍊又閃起了藍色光芒。
項鍊真的會吸魂?城戚念頭一閃,那兩個靈魂也被吸入項鍊中。
炙熱的疼痛感,城戚看著胸口出現十字的疤痕,好像刺青般。
城戚拿著項鍊,衝進一家咖啡店裡,思晴跟在他後頭。
尿急嗎?跑那麼快?思晴胡亂想著。
城戚對著櫃台小姐說:「請問一下廁所在哪裡?」
櫃台小姐帶著笑意比向後方的門。「那邊進去,左邊是男廁!」
城戚連忙說了謝謝,跑向男廁。
思晴跟著走進咖啡店裡,四處找尋著人影。
櫃台小姐:「妳是要找剛剛衝進廁所的人嗎?還是要買咖啡的呢?」
果然是尿急!!順便買點咖啡給思雨她們好了。
思晴:「嗯,五杯摩卡咖啡,外帶,謝謝。」櫃台小姐:「馬上好。」
城戚到了廁所裡,解開襯衫扣子,打開水龍頭,把水潑向疤痕,減輕了炙熱感。
十字項鍊放在洗手台上,紅光逐漸轉淡,緩緩變成原本的金色。
項鍊吸了魂,然後呢?以後看到靈魂先把項鍊拿起來好了,痛死我了。
城戚洗了臉,整理服裝儀容,從廁所走出來。
咦~思晴也在這裡。
城戚走到思晴旁邊,對著櫃台小姐說:「謝謝。」
思晴:「你睡飽了呀!聽著舞曲還會睡著。」
城戚:「我~昨夜根本~~~
思晴嘟著嘴說:「昨夜太興奮所以沒睡!是嗎?早上說過了!」
城戚本來想說明想睡覺的原因,看見思晴似乎生氣的樣子,就沉默了。
走出咖啡店,思晴和城戚回到房車旁。
思晴:「剛剛買了咖啡,給大家喝,管家也有喔!」
管家:「謝謝小姐,那城戚禮物挑好了嗎?時間不早了,舞會場地還要佈置呢!」
城戚:「還沒選好呢!真是不好意思!耽誤到時間。」
思雨:「姊!那妳陪城戚在逛一下吧,我們先去佈置,晚一點再請管家來載妳們!」
思雨和弼修接過咖啡,思晴轉頭看著城戚。
城戚:「妳可以幫我選一下禮物嗎?我實在想不出該送什麼好!」
思晴微笑的點點頭,請管家先戴他們去李棟山莊。
兩人走著走著,城戚看到路邊有人辦喪事,佈置靈堂。
城戚驚訝的看著照片中的人,是那個婦人和她兒子,原來車禍地點離她家裡是如此的近。思晴疑惑的看著城戚停下腳步,而且他正走向陌生的靈堂。
思晴:「是你認識的人嗎?我不想過去!」
城戚點點頭:「那妳在這裡等我一下,我馬上回來。」
思晴看著城戚的背影,胡思亂想著。
城戚走到靈堂入口,項鍊閃著微微的紅光。
城戚腦袋想著該怎麼讓他們歸位,因為遺照旁邊,還有婦人和年輕人的魂。
「你的天眼已開,可以看到所有的三魂七魄。」城戚思緒閃過這一句話。
城戚拿起項鍊,對著婦人說:「項鍊裡的魂,妳可以回家了。」咻~項鍊飛出兩個影子。
屋內走出一個男子,淚流滿面的走向城戚。
「謝謝你,謝謝你帶我家人回來。」男子邊流淚邊說著。
城戚向後退了幾步,猜想著這個人的身分。
「我是她的先生,她前幾天車禍連同我的孩子,一起去天國了。」男子指著婦人遺照。
「剛剛我在屋內睡午覺,睡夢中她牽著孩子走到我身邊,對著我說有個好心人,戴她們受困在路邊的魂回家。要我好好謝謝你。」
城戚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安慰的話,只好點頭表示。
男子從口袋拿出一條水晶做的項鍊,要城戚收下。
「這原本是要送我老婆的生日禮物,誰知道生日還沒到,人卻走了。她說要謝謝你,這禮物你就收下吧。」
城戚:「這怎麼行?我又沒有做什麼事!這個禮我不能收!」
男子:「我老婆還說,妳要送思晴的表姊禮物還沒準備好,所以請你收下吧。」
城戚看了遺照旁的婦人靈魂,婦人微笑著要城戚收下禮物。
城戚伸手接過水晶項鍊:「謝謝。請節哀!」
男子擦了擦臉,走到旁邊點了三支香,要城戚祭拜一下。
城戚接過香,向婦人遺照拜了拜,心裡又說了一聲謝謝。
祭拜後,城戚走出靈堂,到了思晴旁邊。
思晴看著城戚手裡拿著水晶項鍊,開口問道:「這是?」
城戚:「這是剛剛裡面的人,幫我準備給妳表姊的禮物!」
思晴:「禮物?好漂亮喔。可是,你就這樣拿著嗎?應該用盒子裝起來吧!」
思晴和城戚走進一家文具店,尋找合適的小盒子,可以放水晶項鍊。
在盒子上打上蝴蝶結後,兩人走到路邊的小公園椅子上坐著。
思晴:「城戚,問你喔!剛剛在車上你睡著的時候,做了什麼夢?怎麼眉頭深鎖?」
城戚聽著思晴的問題,眉頭又皺著,猶豫著該不該說。
城戚:「妳很想知道嗎?說出來妳可能不會相信!」
思晴用力的點點頭,用期待的眼神望著他。
城戚看著天空:「在我的記憶裡,幾乎沒有父母的回憶,還有任何小時後發生的事,都記不得了。就好像失憶一般,我也有問過爺爺,父母去了哪裡?爺爺總是不告訴我,久而久之,我也不再問他。」
城戚深呼吸一下,看著盯著他眼睛的思晴,繼續說:
「去年開始,我有時後睡著就做夢,那個夢很逼真,夢裡的故事是延續著,每一次都像放電影片段般,一次一小段,我試著拼湊夢裡場景。到了上個月開始,做夢的時間,越來越頻繁。」
「在夢裡,我只是一個小孩子,穿著國小的制服,坐在一輛轎車上,前面兩個好像是我的父母親。她們在前面很愉快的閒聊,而我坐在後座上聽著車裡的音樂,看著窗外的景色發呆。」
「接著車子好像發生車禍般,天旋地轉著,搖搖晃晃中,我看見滿身是血的父母,卡在車子裡。我走到車子旁邊,叫著父母親,可是沒有任何回應,我哭喊著,誰可以幫我!誰可以救救我爸媽!」
思晴聽著聽著,眼淚從眼眶滑落,讓城戚停頓了下來。
思晴忍著悲傷問:「後來呢?」
城戚:「後來,我看見車子裡,從父母的身上,走出像是靈魂的樣子。車子旁邊,站著一個穿黑衣服的人,我看不清楚他的臉,我想要跟著父母走,卻被黑衣人推倒在地上,我只能坐在地上,流著眼淚,看著他們逐漸消失。」
思晴用手擦著滑落的眼淚,繼續聽著城戚說。
城戚:「兩個禮拜前,我決定去圖書館找和靈魂相關的書來看看,翻找了許久後發現一本名為勾魂札記的泛黃書本。書本一打開,人好像進了另一個時空,那是一個古老的房子,裡面有一幅畫,有翅膀的人蹲在十字墳墓上。」
思晴:「翅膀?是天使嗎?」
城戚:「應該不是,因為那個人手裡拿著彎月鐮刀,本來還想到處看,後來被叫醒了。」
城戚看著思晴,那天推他醒來的就是她。
思晴:「那天,我記得了!原本老師要我幫忙發講義給大家,弼修說你很認真在圖書館看書,所以我就到圖書館找你。在書架前看你發呆很久,才推了你一下,後來講義也忘了拿給你。」
城戚:「在妳走了之後,我撿到一條項鍊。」
城戚把金色十字項鍊拿出來,給思晴看著。
思晴:「我知道呀,你最近都戴在身上,不是嗎?」
城戚:「這個項鍊,是勾魂用的。」
思晴:「勾魂?開玩笑吧!」
城戚把回家後,看見樹影子像鐮刀,路上見到車禍靈魂,考完試被雷擊,出現奇怪的小鬼,看見山坡上的靈魂,和剛剛收魂和讓魂歸位的事,慢慢的說給思晴聽。
城戚:「所以我這兩天,沒什麼睡,每次睡著就是夢見奇怪的東西。」
思晴:「難怪你黑眼圈這麼重,你還說是太興奮睡不著的緣故。」
城戚:「我怕我說出來,沒人相信呀,這經歷太奇怪了。」
思晴:「我相信你,你幫靈魂歸位,也算做了一件好事,可是,等會還得參加舞會,你要在這先小睡一會嗎?」
城戚搖搖頭:「剛剛在車上已經睡過了,妳這麼關心我,我還讓妳哭了。」
城戚伸手到思晴臉頰邊,用手指輕輕撥著思晴的淚痕。
城戚盯著思晴的眼睛,兩人四目交接,城戚對著思晴吻了一下。
♫九十九次我愛他 少了眼皮會亂眨 要他能心電感應我的想法♫
城戚手機鈴聲突然響起,思晴臉紅的低下頭。
城戚拿出手機一看,痞子傳來的簡訊。
「我們已經到了李棟山莊喔,這裡風景真優,傳張照片給你看一下。」
手機下方一張類似拱門的招牌,上面四個圓型的大字,由右至左寫著李棟山莊。
「現在管家又去載你們了,不知道你們進展如何呀,呵呵。」
城戚心想:這痞子真會挑時間,害我不知道該如何說話了。
城戚拿起手機,移到思晴面前:「這就是妳表姊住的地方嗎?感覺不錯呢!」
思晴:「對呀!我去過好幾次,她生日都會舉辦舞會。」
城戚:「真好!」城戚平時下課就是幫爺爺整理菜園,很少出門。
思晴:「啊!本來車上要告訴你的事,看你睡熟就差點忘了。」
城戚一臉疑惑:「什麼事?」
思晴:「今年的舞會,我和思雨有舞會開頭的表演,你和弼修也算在內。」
城戚:「可是!我不會跳舞呀!」
思晴:「嘻!你們兩個不用跳,當舞伴看我們跳就好了。」
思晴說著舞會開場時,她和思雨兩人會扮成天使和惡魔,而城戚和弼修正巧必須扮演死神,描述死神是要歸於天使或者惡魔。
思雨和弼修佈置場地,把燈光音響,道具和服裝擺放好。
弼修搬音響時卻不小心勾到電線,跌了一跤,手上的音響直接掉在弼修腳上。
弼修:「靠!痛死我了!」弼修脫下襪子,姆指和食指瘀青腫起。
思雨趕緊找來醫藥箱,幫弼修包紮傷口。
思雨:「笨手笨腳的,你走那麼快幹嘛呀,怎麼會被絆倒?」
弼修:「我想說東西這麼多,快一點搬完,多一點時間休息呀,誰知道!」
思雨:「我和我表姊佈置就好,你待在旁邊坐著吧。」
紫凌:「對呀,你是客人,我和表妹和其他人佈置就可以了,謝謝你。思晴她們也快到了吧。」
思雨:「上山時,因為有道具和蛋糕在,所以比較慢,照理說應該到了。」
房車內,思晴和城戚還是坐著原先的位子,這次沒聽音樂,兩人小聲的交談著。
思晴:「其實我喜歡你很久了,只是一直都沒說。」
城戚點頭:「我也喜歡妳,可是不敢說出口,只敢對痞子說。」
思晴微笑說著她也只敢跟思雨說,兩人相視而笑,原來另外兩個人早就知道他們互相喜歡,故意撮合著。
弼修幫忙說好話,思雨幫忙想辦法,一有機會就是讓兩人在一起。
說笑間,車子已經到了李棟山莊的招牌下,管家停好車,跟著兩人進入山莊。
接近傍晚時刻,舞會邀請的人陸續來到,大部分是紫凌的同學和社團中的人。
紫凌是動漫社的成員,這些人某些自備了化妝舞會服裝,也戴上了面具,思晴和思雨換上天使與惡魔的裝扮。城戚則是看著死神的服裝發呆著,一連串的巧合,好像註定就是成為死神的命。
思晴穿上白色洋裝,白色長裙,背後裝著兩個白色翅膀。
思雨穿上黑色連身裙,背上也裝著兩個黑色翅膀,不同的是,嘴裡多了兩個尖牙。
兩人走到城戚旁邊,弼修在兩人後面偷拍著,因為腳受傷無法上場。
思晴:「怎麼又再發呆?舞會等一下要開始!馬上就放音樂了呢!」
城戚轉身一看,兩人魔鬼的身材,讓他的視線無法移開。
城戚:「我馬上換,等我一下。」
城戚拿起服裝進到另一間房換衣服,衣服剛脫下,項鍊就閃著紅光。
兩個黑影從項鍊飛出,穿越窗戶後消失。
咦~城戚向窗戶外找了一下,我又眼花了嗎?
換上黑色西裝,服裝是死神的精準度那一種類型,只是這彎月鐮刀的道具讓城戚有點不舒服,彷彿隨時都可以取人性命般的感覺。
音樂已經響起,搖滾的樂曲在屋裡嘶吼著,城戚跟在思晴後面出場,上了舞台。
思晴擺動的身體,圍繞著城戚跳著,似乎勸說著死神幫助人們。
思雨在兩段曲目後上場,一上場就和思晴飆舞,城戚退到一邊看著。
白色和黑色的翅膀在台上飛舞,台下的掌聲轟然雷動。
音樂逐漸轉為慢歌,思晴牽著城戚的手搭在肩膀和腰上,思雨拿走彎月鐮刀走到舞台後,台下的人也跟著跳舞。
「死神,可不是天使,你們誤會了喔!」
一句話,輕微的話,在音樂聲中,城戚卻清晰的聽到。
城戚邊跟著思晴跳舞,邊尋找著聲音來源,卻看不出屋內有任何異狀。
思雨從舞台後推出三層大蛋糕,音樂換上生日快樂歌。
思雨大聲的唱著:「祝妳生日快樂!祝妳生日快樂!~~」
大家也停下舞步,跟著唱生日快樂歌。
蛋糕推到紫凌面前停下,蛋糕上的蠟燭是一個大問號,燭火微微的燒著。
紫凌開心的閉眼合掌許願,當大家都專注在紫凌的動作時,城戚又聽到耳語。
「第一階段的評分已經結束,第二階段的評分現在開始。」
評分?好耳熟的聲音,是那個小鬼,什麼鬼評分呀?
城戚左右到處看,卻找不到聲音來源。
思晴:「你在找什麼?」思晴感覺城戚的臉有稍微的不悅。
城戚:「喔!沒有!我只是看一下,什麼時候該拿禮物出來。」
思晴:「等表姐吹了蠟燭吧,別急!」
紫凌睜開眼睛,吸了一大口氣,吹熄了燭火。
生日快樂!所有人異口同聲的說。
思雨遞上切蛋糕的小刀,紫凌接過刀子往蛋糕中間切開。
思雨接手把蛋糕分送給大家吃,陸續有人拿出禮物送給紫凌。
生日快樂和謝謝的聲音不間斷,思晴和思雨幫忙把禮物收到舞台後。
舞曲又開始播放,舞會的豐盛佳餚,管家忙著送上。
紫凌:「謝謝大家送我禮物,也謝謝大家來參加舞會,等會十點過後,還有另一個活動,就是夜遊古堡,兩人一組的試膽活動,請自行找個伴。」
城戚疑惑的看著思晴問:「古堡?試膽活動?」思晴微笑搖著頭,說她也不知道這個活動。
聽完紫凌的說明,原來接下來是動漫社成員想的活動。
李棟山古堡,似乎是日據時代的古蹟,古堡內放有簽到簿,動漫社的人非參加不可,最快速度到達的人,可以獲得動漫社新買的畫具一組。
紫凌:「表妹,妳們要參加嗎?」紫凌走到思晴旁邊,很有禮貌的謝謝城戚,感謝他們的到來與禮物。
思晴看著城戚,希望他答應參加,城戚卻有莫名的不舒服感,不過還是答應參加。
弼修正忙著吃著大餐,聽到城戚要參加,因為腳痛走不快,所以自願幫忙計時。
紫凌:「從這裡走出去,到了前面路口左轉,會經過蜿蜒的小路,最後會到達古堡。路上請小心腳步,山上的小動物還蠻多樣的。等一會兒,每一組拿著一隻手電筒,走到路口後開始記時,到了古堡後記時結束。」
弼修:「咦?不走回來嗎?」
紫凌:「到了古堡內,還有說鬼故事比賽,所以請到達的人在那等著。」
思雨:「痞子,我和你先走好了,我去過古堡好幾次。」
思雨拉著弼修,領先出發,紫凌也跟著他們走。接著動漫社社員,一對對的出發。
城戚看著灰暗的天空,今天的星星沒有很多,月亮也不見蹤影。
思晴握住城戚手掌,把手電筒打開:「我們也走吧。」
蜿蜒的小路上,安靜無聲的黑夜裡,靜悄悄的,手電筒照到的路上,雜草叢生。
思晴和城戚兩人慢慢走著,因為動漫社的獎品,她們並不在乎。
小路走到一半,兩人褲子上黏了不少鬼針草,思晴停下腳步想弄掉它們。
「啊~啊~啊~~~~~~」悽慘的尖叫聲,在路旁的草堆中響起。
城戚和思晴都嚇了一跳,思晴緊緊抱住城戚,那尖叫聲慢慢變小,城戚尋找聲音來源,才發現一台錄音機,上面貼著幾行字。
動漫社整人作品之一,請倒帶重新撥放。
思晴收起錄音機,放進口袋裡。
城戚:「怎麼收起來了,倒帶完放回去呀,後面還有幾個人呢。」
思晴:「後面的人就算了吧,我要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城戚:「妳是姑蘇幕容家的呀,等會說鬼故事的時候再放來玩嗎?」
思晴:「對!嚇死我了,在這三更半夜的山上,這麼慘叫,有夠恐怖!」
城戚點點頭,牽著思晴的手,繼續向前走。
手電筒的燈光照射著路面,盡頭是一面牆,牆的中間被關住的門。
思晴:「我們到古堡了,可是不知道裡面有沒有嚇人的,先不要開門吧。」
城戚:「不開門?那我們怎麼進去簽到?」
思晴:「就等下一組動漫社的人來吧,再一起開門。」
城戚本來想先開門進去了,思晴拉著他,要他一起躲在牆邊角落。
城戚剛蹲下,那種不舒服的感覺又浮上來,右手緊緊抓著思晴的手,希望不會發生什麼事才好。
過了十分鐘,另一組動漫社的人到了門口。
城戚和思晴一起站了起來,動漫社的人聽到牆邊有聲響,手電筒照過去。
「啊~啊~~靠~原來是紫凌的表妹,妳們幹嘛躲在那嚇人?」
思晴:「對不起啦,我們怕門裡面有嚇人的,所以不敢先開門,等著你們來。」
城戚看到兩個人的被嚇反應,在一旁大笑著,動漫社的人瞪著他,要他開門,城戚走到古堡的大門前,緩緩推開門。
唧~唧~大門推開發出摩擦聲音。
屋內一片黑暗,除了壁爐中有輕微的火光,思晴拿著手電筒照著屋內。
城戚看著壁爐旁的畫,停下腳步,這古堡和在圖書館看到的場景,一模一樣。
壁爐前的一個小桌子,上面放一本簿子,旁邊一隻筆和一個小時鐘。
動漫社的人跑步向前簽到,思晴和城戚四處張望著。
「旁邊還有樓梯呢?」城戚看到牆邊角落有個樓梯。
思晴點點頭,兩人牽著手向樓梯走去,動漫社的人簽了名,把大門關上。
跟在城戚和思晴後面,走到二樓。
一上樓,城戚又拉著思晴向下退了幾步,先到的人都坐在二樓靜靜地看著他們。
紫凌:「不錯喔,兩組一起到,沒有跑回山莊裡,後面剩下一組,應該也快到了。」
城戚:「這活動太恐怖了吧,真不知道該怎麼說。」
城戚和思晴也坐下,紫凌伸出食指到嘴唇上,表示先不要說話。
唧~唧~靜默了一會兒,大門又打開了。紫凌:「大家一起下去吧,壁爐旁比較沒那麼冷。」
所有的人才鬆了一口氣,開始聊起剛剛的試膽過程,還有人嚇到跌倒受傷。
所有人下樓後,在壁爐前圍成一個小圈圈,動漫社社長拿著簽到簿準備評分。
「最後一組速度最快。」社長把畫具拿給他們,希望他們能替動漫社,畫出更多作品。
頒完獎後,「最後的一個節目,說鬼故事比賽,最多人覺得恐怖的鬼故事,一樣可以得到畫具一組。」城戚坐在面向那幅畫的對面,畫中的人,正直盯著他看著。
為了增加氣氛,小圈圈中放上幾十個蠟燭,微弱的燈光中,比賽開始。
社長說完話後,有人立刻站起來要搶先說鬼故事。
「我來說一個網路上很有名的吧。」十幾個人的目光集中在京城身上。
京城:「有一對夫婦在兒子滿三歲時替他拍V8作為紀念,三歲的小男孩十分開心的在鏡頭前跳來跳去........那對夫婦也沉浸在幸福的愉悅當中......而沒注意兒子的不對勁....就這樣,那個三歲的小男孩跳著跳著就死了......... 」
京城:「一年後,這對夫婦在兒子忌辰那天,把V8來看,以解思子之苦,
沒想到.........鏡頭裡一直在跳的兒子不是因為高興才跳...
一隻憑空出現的手正抓著兒子的頭髮...不停地往上拉...拉...拉...拉...拉....拉.」
「這個故事聽了幾百遍了呀,還拿出來講!真是的!」社長打斷他的話。
京城:「故事當然不只這樣呀,聽說後面還有一段後續的更恐怖。」
「那好!後續怎麼了?」在大家都神經緊繃時,社長還是說話了。
京城:「嗯!後來呀。這對父母看V8裡出現一隻手的地方,是現在電視機前的正上方,於是兩人抬頭一看,他們的孩子靈魂,雙手托著下巴,蹲在半空中,看著他們兩個。」
京城說完故事後,沒人敢說話,他慢慢坐下。社長和紫凌兩人同時拍手鼓掌,大家才跟著鼓掌。
坐在京城旁的山貓看了大家的反應,站了起來,準備接棒說故事。
山貓:「這個故事還好吧,還沒有很恐怖,接下來換我說個故事,是有關於鬼針草的故事,就是剛剛大家褲子沾上的小草種子。」
剛剛路上的草,確實很茂盛,思晴想到剛剛的尖叫聲,正是想弄褲子上的草,被嚇到的。
在大家聽了前面幾句,不少人忙著把鬼針草弄掉。
山貓:「故事發生在墳山,那座山因為滿滿的墳墓而出名,鎮上的人都這麼稱呼這座山。故事的主角叫妍綠,她在墳山上,若銘的墳前站著。若銘是妍綠的男友,因為車禍過世了,所以葬在墳山上。」
山貓吸了一口氣繼續說:「妍綠心中一直渴望再見到若銘一面,甚至是見到他的鬼魂也好。突然,背後傳來熟悉的聲音,小綠,天都要黑了,妳還要待在這嗎?妍綠不敢相信的,又驚又喜的回頭。」
思晴左手緊緊抓住城戚的右手,城戚看了一下思晴,也看了大家的專注表情。
山貓:「妍綠驚訝的想喊出若銘,卻又打住了。若帆,是你呀。妍綠語氣中帶著淡淡的失望,她又轉過頭去擦試著眼角的淚。若帆是若銘的弟弟,雖然不是一模一樣,但是兩人臉蛋和身材卻是差不了多少。」
思雨和思晴很有默契的對看了一下,兄弟姊妹樣子應該長得會很像。
「是雙胞胎嗎?只是長的很像?」弼修坐在思晴和思雨中間,看到兩人的舉動後發問著。
山貓:「嗯,若銘比若帆大一歲。小綠,走吧,天黑了。若帆走到妍綠身旁,伸出手拉她。啊!等一下!妍綠起身後,發現褲管都是細細小小的針狀物。討厭,好多鬼針草喔。若帆附和著說,對呀,而且到處開滿了白花。」
「對呀!這鬼針草還真的很討人厭。」京城在山貓旁邊突然冒出一句話,京城說完鬼故事後,也忙著弄掉褲管的鬼針草。
山貓:「晚上,妍綠做了一個夢。若銘牽起她的手,在她手心放了一朵白花。記得這個花,要小心,最好別接近這種花。妍綠抬起頭想問為什麼,才發現若銘已經不見了。不要走!不要!我不要你走啊!」
山貓的音量變得很大聲,似乎主角就是自己。
山貓:「安靜無聲的黑暗裡,妍綠突然從夢中驚醒,好真實的一場夢啊,夢中的對話,彷彿若銘就在身邊,一想到了若銘,妍綠眼淚又流了下來。正想拿面紙拭淚,卻發現床頭櫃有一團白色的東西。」
山貓:「她拿起一看,竟然是夢中若銘拿給她的白花,難道,若銘真的來看過她了?隔天一早,姊姊和姊夫,一同上了墳山,為了替姊夫的前兩任妻子骨灰,移到墳山上。」
看著大家聽得津津有味,山貓接著說:「這原本的故事是一本小說,我只節錄了一小段,羊羽的著作,我先想想,該怎樣把故事說完。」
山貓看大家沒反應又繼續說:「姊姊妍華在墳山上走沒幾步,唉喲!好痛喔!姊夫急忙上前問道,怎麼了?妍華摸著小腿,不知道被什麼東西刺到小腿?好痛喔!姊夫從姊姊的小腿拔出一根黑色小小的,尾端有著倒鉤的小尖刺。」
山貓:「是鬼針草耶!妍綠湊近一看。下次聰明點,別再穿裙子上墳山。姊夫心疼著說著。被罵了。妍華對著妍綠吐吐舌頭。接著妍綠看著姊姊和姊夫把骨灰安葬後,自己又跑到若銘的墓前待著,到姊夫他們完全弄好後一起下山。」
山貓:「過了幾天後,妍華的家裡。為~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姊夫看著眼前的怪物,驚恐的喊著。從妍華小腿受傷開始,回家就一直喊癢,後來腿上的腫包就越來越大,甚至還會移動位置。看醫生動手術都沒用,後來腫包還分裂成兩個。」
京城突然冒了一句:「什麼怪物呀?感覺怪恐怖的!」
山貓:「那天姊夫回家後,看到妍華倒臥在地上,雙手痛苦的摸著腫成三倍大的脖子。他仔細一看,妍華脖子上有兩顆好大的瘤,在脖子兩側各據一方。原本就是一張臉大小的腫包,現在又長出五官來,兩張人臉盤據在脖子上。」
「嗚~嗚~嗚~」旁邊一個動漫社成員突然大哭了起來。
山貓被嚇了一跳:「怎麼突然哭了,妳怎麼了?」
「嗚~我剛剛走在路上,被嚇到的時候,跌倒受傷,腳上也是被鬼針草鉤傷。」動漫社成員邊哭邊說著。
山貓:「別哭啦,這只是故事啦。不是真的!妳這樣哭,我不知道該怎麼接著說。」
大家看著她,哭泣聲逐漸變小,又催著山貓快說下去。
山貓:「看到妍華變成這樣,他馬上轉身想逃走。身後卻傳來叫聲,老公救我!後來叫老公的聲音,變得有點不一樣。一樣是喊老公,卻不是妍華的聲音。你不記得我了嗎?回頭看看我好嗎?他想起來了,是他假借車禍殺害的第一任妻子。」
山貓:「他全身打顫,緩緩回頭。妍華脖子上的兩張人臉,都張開了眼睛。這兩張人臉,就是他前兩任妻子啊!老公,你想逃走嗎?另一張臉也開口了,這是他推下樓致死的第二任妻子。兩張臉一同對他吼說,你殺了我們還想逃走嗎?」
大家屏住呼吸,靜靜著聽著,房內的空氣,似乎冷了起來。
山貓:「老公,這是怎麼一回事?妍華無力痛哭著問著。老公快點救我,快點帶我去看醫生呀。第一任妻子又說,老公千萬不能帶她去看醫生,不過,就算割掉我們,還是會再長出來的。」
山貓:「三個女人的聲音不斷在他耳邊環繞迴響,前兩任妻子就附在妍華身上,她們是來索命的嗎?他現在只想逃命,腳才剛移動,就被妍華緊緊的拉住腳。他低頭一看,三張臉同時看他,不准你逃走~脖子上的兩張人臉異口同聲的說。」
山貓:「他感覺眼前一片空白,然後再也聽不到聲音。」
山貓突然停了下來,屋內靜的剩下呼吸聲。
京城在旁邊念著:「故事沒了嗎?怎麼停下來了?」
山貓:「故事是還有,可是故事太長了,我先喝個水再說。」
原本緊張的氣氛,大家也都放鬆了神經,社長和紫凌趁機把壁爐的材火,添加了許多,屋內的溫度,頓時提高了不少。
山貓喝了水,等社長他們坐好後,又開口說:「當他再度醒來時,他躺在床上。旁邊坐著妍華,不過,妍華的眼睛半闔,眼珠往上吊。微笑看著他的是脖子上的人面瘡,兩張臉同時露出幸福的笑。」
山貓:「老公,你起床了呀?第一任妻子說。啊!好懷念喔,以前都是這樣的呢!兩人一起吃早餐,老公你還記得嗎?第二任妻子接著說。他驚恐的從床上跳起來,跌跌撞撞的走到門邊,想打開門出去,才發現門房已經上鎖,還綑住鍊條。」
山貓:「妳們,妳們想幹嘛?他靠著門邊,顫抖的聲音問著。妳們,妳們對了妍華做了什麼?他現在才注意到,妍華不只眼睛上吊,連舌頭都半露在唇外,好像死掉完全沒動過。」
山貓:「第一任妻子說,妍華?她可能受不了這種驚嚇,嚇死了吧!不過!現在不死,以後也會被你殺死的!對不對呀?老公?他為了謀取保險金,而殺害了兩任妻子。」
山貓:「第二任妻子邊笑邊說,老公你不用擔心,她死了,我們還是有辦法活下來,只要能成功佔據這副身體,就可以回到這世界上了!身體的主人已經死了,現在就看我們兩個,誰可以搶到這身體了。兩側的人面瘡,這時互相起了敵意。」
山貓:「她們兩人的臉在妍華的頭上擠壓著,邊搶著要佔據這副身體,邊警告他不能逃走。妍華的臉被擠到額頭上,五官已被壓在一起,就好像揉成一團的紙。身體好像被控制般,僵直的朝他走過來。」
山貓:「第二任妻子,老公,快,幫我殺了這個礙眼的傢伙!第一任妻子,不行!老公,你要幫我殺了她!我知道你最愛我了!妍華的雙手,筆直的朝他伸來,彷彿跟他求救。但是她已經死了,在她身體裡,是恐怖的怪物。」
山貓邊說邊帶著動作,雙手舉起,滿臉殺氣的比著。
思晴向後縮了一下,城戚輕拍著她的手,思晴恐懼的臉放鬆了點。
山貓:「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他看著眼前的怪物,一步步的逼近,他想要逃走,門鎖卻打不開,只好往旁邊移動。移到床頭的位置,雙手拿起檯燈,口中直喊著,不~不要過來。」
山貓:「怪物伸長了手,要拉住他,心急之下,他舉起檯燈,用力的往怪物頭上敲去。瞬間,怪物倒在地上。終於結束了。他放下檯燈,用腳頂了頂怪物的身體,怪物晃動幾下,就靜止不動了。」
京城:「什麼呀,壞人戰勝了,真的是鬼故事。」
山貓用手靠近嘴唇,要京城閉嘴:「故事還沒完呢,主角都還沒說到呢。」
京城:「我想這故事聽完,或許我們可以出去看日出了。」
山貓:「我已經盡量縮短了啦,別一直催,這樣我會想不出來。我接著說故事,靜止不動,於是他就跨過怪物,突然一隻冰冷的手,緊緊抓住他的腳踝,想逃啊~你以為你逃的了嗎?哈哈哈哈哈。」
山貓:「他低頭一看,第二任妻子的臉還是完好的,第一任妻子和妍華的臉都血肉模糊。老公,謝謝你讓我回來喔。第二任妻子拉住他,換他躺在地上。放開我。他無力的喊著。我們好不容易見面,怎麼能輕易分開呢。」
山貓:「第二任妻子說完後,張開血盆大口,一聲喀嚓的清脆聲響,伴隨著一陣劇烈慘叫聲,為這混亂的夜晚,畫上休止符。隔天,媽媽叫住妍綠,明天是妳姊姊的忌日,早上早點起床去為妳姊姊上香,知道嗎?妍綠聽到後,腦內一片空白,姊~死了?」
山貓:「若帆正好到妍綠家找她,卻被她拉著走。走!去墳山!若帆發動摩托車,妍綠要若帆騎快點,到了墳山,妍綠快步的跑向姊姊和姊夫安葬前兩任妻子的地方。看到墳墓時,她怔怔的看著眼前的墓碑,墓碑上的照片是姊姊帶著微笑。」
山貓:「那天才見到妳姊姊,怎麼交換了?若帆看著墓碑,驚訝的說。妍綠想起那天的夢,若銘說要小心白花,難道就是暗示鬼針草可以讓人復活。我有個朋友是研究生物科學的,明天我帶幾珠鬼針草請他檢驗一下。」
山貓:「後來寂靜的小鎮,一股不尋常的氣氛在暗中流動著。麵店的李媽媽,她兒子早在八年前就過世了,某天,卻突然出現在店裡招呼客人。李媽媽鄰居的童先生,卻消失了般。」
山貓看著那剛剛大聲哭的社員,好像又要傷心起來。
山貓:「這只是故事啦,別太認真。又接著說,有一天,妍綠的媽媽被別人用鬼針草刺到。妍綠想到媽媽可能被取代,覺得恐怖又難過,又找了若帆商量。我們把鬼針草拔掉會怎樣?不對!用拔的太慢了。放把火把墳山上的鬼針草燒掉吧!」
山貓:「第二天,焚山行動如火如荼的展開了。若帆花了一天的時間,收集了十幾桶石油,兩人把石油倒在枯萎的鬼針草上,趁天還沒亮,點了一把火。當火落下時,絢麗的火苗瞬間竄起,染紅了天空。」
山貓:「在此同時,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隨著火苗燃起,從火堆中傳來人類的哀嚎聲。若帆連忙拉著妍綠拔腿就跑。哭嚎聲隨著火勢越來越大,聲音遍布整個鎮,乍聽之下,好似有許多人被困在墳山上活活燒死。」
山貓:「火燒了整整三天,妍綠也把自己裹在棉被三天。三天後,火終於滅了,小鎮又恢復原本的寧靜。」
京城:「終於說完了呀,山貓,你可以去參加說故事節目了呢!」
山貓:「其實後面還有一小段,我真的怕說到天亮,所以,就先結束了。」
京城突然對著剛剛那位哭泣動漫社的成員說:「啊!妳的腳,真的有傷口!」
山貓扁了京城幾下:「就說只是故事啦!還嚇他幹嘛!欠扁呢!」
一陣嘻笑中,另一個動漫社成員黃武,大聲的喊:「接著換我說!」
詭異的氣氛消除不少,當黃武開口說故事時,頓時又安靜了起來。
黃武:「我要說的故事,不是聽來的,是親身經歷,最近才發生的事!」
屋內的燭光漸漸暗了,蠟燭已經融了一半,城戚突然感到莫名的不舒服。
黃武:「最近這幾天,睡覺時發現,我好像可以靈魂出竅,夜裡可以到處遊玩。」
京城:「真的假的呀,你有看到自己嗎?」
除了京城外,大家都有相同的疑問,眾人疑惑的眼睛看著黃武。
黃武:「第一次是在一周前,原本就晚睡的我,因為電腦當機要重灌,當天上課加上打工很累,所以躺在床上準備睡了。可是閉上雙眼,卻又睡不著,那時候並沒有睜開眼睛,突然發現,閉著雙眼居然很意外的看到天花板。」
聽了這幾句話後,沒人插嘴了,就和山貓說故事般,大家期盼著接下來的劇情。
黃武:「很奇怪的事,我打算從床上起來,那種感覺太詭異了,坐在床邊的我,四處張望著。才發現一件恐怖的事實,有另一個我正躺在床上睡著了。看到這個情景,我嚇死了,用手去碰躺著的自己,才剛碰到皮膚,碰,好像從空中掉到床上般,身體結實的落在床上,我就醒來了,這是第一次靈魂出竅。」
黃武:「隔天晚上,在同樣的時間,我決定再做個實驗,閉著雙眼,想要試著離開身體。把集中力聚集在眉心,想要看天花板,眉心好像有東西壓著的感覺,慢慢的,天花板的畫面由模糊變清晰。」
黃武:「我開心的又坐起來,當然也回頭看看是否有另一個我。看著似乎熟睡的身體,我打算出門走一走。下床後,看了看時間,十一點三十五分,如果這樣可以出去玩,那真是太有趣了。」
黃武:「可是才走到門邊,卻無法出門。手沒辦法打開門把,我也不能穿牆出去。失望的情緒一來,我走到書桌前坐下,對著電腦發呆。到底該怎麼做才可以出門,碰到自己身體可以回去這一點已經知道,那其他東西呢?」
黃武:「為什麼可以坐在床邊?為什麼可以坐在椅子上?椅子下有空氣呀,為什麼我不會掉下去?那念頭一發出來,碰,整個人就好像椅子被抽走般,狠狠的摔在地上。而椅子,瞬間從我的身體穿過。」
黃武:「我發現我在靈魂狀態時,腦袋裡的念頭,可以控制移動和穿越物體的能力。我試著穿越房間,走出大門。在門口晃了一下,又走回家裡,因為外面實在太過冷清了,所以就躺回床上。」
弼修:「關於靈魂出竅,我有聽說一件很恐怖的事。就是有些鬼,會趁機附身或者佔據身體。如此一來就回不去了,非常危險的舉動。」
黃武:「你說的對,而且第三天我遇到超恐怖的事,那天晚上,我又試著離開身體走到外面。這一次,我走到打工的咖啡店裡逛了一下。經過一個公園後,看到路邊擺著靈堂,我快速通過那裡後,來到一個十字路口。」
思晴和城戚兩人對看了一下,他說的地方,就是下午兩人聊天的地方。
黃武:「十字路口旁,突然出現四個影像,兩個出現我的正前方,一個在左邊,另一個在右邊。看到影像後,我直覺告訴我,一定要快跑,因為前方的婦人和小孩是靈堂上相片中的人。左邊那個身體殘破不堪,右邊是一個全身穿紅色女人。」
黃武:「看起來都是鬼呀,我馬上狂奔回家,集中念頭回到床上。後來陸續做了三個怪夢,第一個夢,是婦人和小孩騎機車被撞倒。第二個夢,是一個中年人走在路上,在十字路口被撞倒在地上。第三個夢,是一個女生因為失戀想不開,在自己房子內自殺。」
「便利商店?」城戚想起前天上課,在便利商店前看到警察的情形。
黃武:「我不知道為什麼會夢到這些,可能是他們死不瞑目,或者我侵犯到他們的地盤,又或者他們要我幫忙。可是夢裡的事情,一覺醒來,什麼都忘光了。我爸幫我求一個佛像戴著後,昨天就沒有作夢了。」
黃武說完故事後,有人跟他借佛像看一下,佛像才剛離身,燭火突然間全滅。
「啊~啊~啊~~~~~~」悽慘的尖叫聲,全部的人都被這景象和尖叫嚇了一跳,有人破口大罵說不好玩。
城戚低聲的對思晴說:「妳放錄音帶,放的真是恰到好處。」
思晴卻快哭出來的聲音回說:「沒有呀,剛剛聽完山貓的故事,我就忘了錄音帶了,這聲音,好像是黃武的聲音,而且尖叫聲,似乎飛到了二樓才停止。」
城戚:「妳沒放錄音帶,所以這尖叫聲,是真的!」
這時候不少人站起來,想把燭火點亮。剛剛接過神像的人,被一股力量彈到一旁。
突如其來的狀況,引發更多叫聲和討論聲。
剛剛全滅的燭火,房內剩下壁爐微弱的光影照著,照著每個人驚恐的表情。
城戚放開思晴的手,緩緩站了起來,環顧四周。
啪~啪~二樓發出碰撞聲響,微弱的爐火也熄了,屋內一片漆黑。
城戚卻可以清晰的看見,站在二樓上那似曾相識的面孔,一身破爛的衣服,右手抓著黃武的領子,惡狠狠的目光直視著城戚。
「第二階段的評分很重要喔,小心點!無關的人就先睡一會吧!」城戚耳邊傳來聲音,週圍的人似乎昏睡過去般安靜下來。
莫名的恐懼感襲來,城戚左手緊握著十字項鍊,二樓上的鬼魂,正是考試當天街上遇到的車禍,躺在地上的中年人。
「小七,這惡人死了會變成惡鬼,可不是那麼好收拾的,加油!」耳邊又傳來聲音,這次城戚看清楚了,是幫他開天眼的小鬼。
城戚看見救星高興的喊:「老大!快教我怎麼做呀!」
「這~我以為你可以自行體會呢!別人可都自己玩會了呢!給你的項鍊可不只是裝飾用。而且候選人不只你一個,現在教你,你的評分會降低喔!」外貌看起來是不到十歲的孩子,卻一口氣念一大串。
城戚:「老大!分數沒關係,重點是黃武在他手上,我該怎麼救他!」
「你先上二樓,項鍊拿好,等會我再教你怎麼做!」小孩子說完,又悄悄的消失。
城戚摸黑走到角落的樓梯邊,邊上樓邊看著黃武和他身邊的鬼魂。
「啊~」突然間,倒在地上的思晴叫了一聲。城戚回頭看,思晴被一個全身穿紅色的女人環抱著,那女人的眼神,和二樓的鬼魂一樣,充滿殺氣。
女人雙手往思晴脖子掐住,慢慢往上飄起。思晴掙扎的拉住女人的手。
城戚緊張的要往樓下跑,樓上卻傳來腳步聲,黃武在樓上站起來走著。
城戚又向上看,那中年人鬼魂,貼近在黃武身後,黃武似乎墊起腳尖走路。
「小七,你的對手上了黃武的身,情況變得很難處理,你要先讓他離開黃武!」手忙腳亂的城戚,耳邊又傳來聲音。
「老大,我要怎麼做呀?那思晴怎麼辦?」城戚眼看著思晴已經浮在半空中。
「拿你的項鍊,手抓緊十字,去壓住黃武的額頭,讓他無法附身。」
半空,思晴的腦袋中,閃爍著一些畫面,來到一個房間,女子的房間中停下。
「這裡是??」思晴心中發出疑問。四處張望著。
一個女子正在電腦前開心的和網友聊天,思晴走到她身後看著電腦螢幕。
視窗跳出幾行字:「星光,我想要見見妳,妳願意出來和我見個面嗎?」
女子回覆:「好呀,認識這麼久了,一直沒看過你本人,我也很想見你呢^^」
電腦螢幕上出現連絡電話和見面地址後,思晴眼前的景象變成在一個公園裡。
那個暱稱星光的女子,和那網友正在公園裡開心的聊天,網友體貼的拿飲料給她喝,一舉一動,就像一對戀人般。
「咦~」思晴看著星光突然倒在那網友的懷裡,昏沉的睡去。
網友邪惡的笑著拍著星光的臉,「星光~星光~」在她耳邊喊了幾聲,星光卻毫無反應。
思晴想走向前去,景象開始快速變換著;星光被網友帶去旅館的畫面;兩人走出旅館;她在自己房間哭泣;和走進婦產科的畫面;最後來到電腦螢幕前,星光在電腦打上類似遺書的日記後,換上紅色洋裝,在自己的房間,上吊自殺。
思晴的眼角流下淚水,女人原本緊掐著思晴脖子的雙手,放鬆了點。
思晴眼淚不停的流,腦子裡浮現那悽涼的日記。
媽,請原諒我的選擇。在妳生我、養我、育我這麼多年,而我卻選擇了離開這人世間。前幾個月,妳曾經問我,為什麼不回家看妳,我說我生病了。妳打算跑一趟來我這裡,卻被我拒絕了。原因是,我,有了小孩。
媽,我也要當媽媽了。可是,我卻不敢讓妳知道,因為,我還沒結婚卻先有了孩子。我一直很小心自己的身體,別讓自己受傷,只希望他能平平安安的出生。上個禮拜,這希望被狠狠的打破,而且,我也失去活著的意義。
媽,老實跟妳說。妳當初跟我告誡的事,不要太相信別人,要有警覺心。我卻沒做到,前幾個月,我高興的去見網友,去看那已經在網路上連絡好久的網友,他在網路上對我好好,每天不間斷的問候,融化了我築好的牆。
媽,我很傻的愛上了他,愛上了一個未曾見面的人。我以為,這是兩情相悅的愛情,我深陷其中無法自拔。見面那天,他的舉手投足,讓我著迷,我天真的認為我們是命中注定的。他親切的和我聊天,還請我喝飲料,而我卻因此昏睡一天。
媽,妳是對的。人是自私的。他侵犯我的身體,事後的甜言蜜語,說他是因為愛我,才會對我這麼做,我還原諒了他。我很傻很傻的相信他,他說的一切,說要買房子和與我結婚的未來。
媽,我好想回家。好想跟妳說這一切是美好的,可是,他一再的阻止我,說要風光的到家裡提親。一直到,我發現我好像懷孕的那天,他就變了,他要拿掉孩子,他不要我們的孩子,他說孩子是很大的負擔,如果我要生下他,就要分手。
媽,妳知道我有孩子的心情吧。我開心的看著超音波,那未成形的生命,我就高興的掉下眼淚。那天,他離開了我,剩下我一個,我不敢回家,我也不敢告訴任何人。
媽,我好想死。他在知道我有小孩後,一直逼我去拿掉小孩。我堅決不要,他離開一周後,就在我出門時,居然開車撞我。我沒事,孩子卻沒有了,孩子,沒有了。孩子是我的一切,我現在要去找他。
媽,我愛妳,原諒我比妳早走,原諒我的不孝。
女子原本掐著思晴在空中,緩緩的把她放回地上,看著流淚的思晴,自己也哭泣著。
城戚看著思晴擦拭眼淚,卻忘了身後黃武正逼近著。
中年鬼魂操控著黃武下了樓梯,手裡拿著不知哪弄來的棍子,高高舉起往城戚頭上揮下。
思晴把十字耳環拿下,口中唸唸有詞的,一束白光閃動著,星光的魂魄被收到耳環裡。
城戚訝異的看著,原來思晴也看得到鬼魂,而且還可以收魂。
碰!黃武的棍子打中城戚的頭,城戚頭暈目眩的往前倒下。
思晴聽到聲響轉身一看,城戚頭上似乎有血絲,倒趴在地上沒有任何動作。
「城戚!」思晴大喊著,眼睛看著黃武和地上的城戚。
黃武身後出現小孩子的身影,「小七,就說你的對手上了黃武的身,你卻只關心你喜歡的思晴,這一下,分數就沒了。」
中年鬼魂看到小孩子出現,自動離開黃武的身體,往大門快速的飛去。
「還想跑,惡鬼!」小孩子右手冒出超長鐮刀,臉上浮著笑容。
思晴跑到城戚身邊,撕開袖口,按住他的傷口,讓血不再流出。
中年鬼魂快到大門邊時,鐮刀的影子從魂魄中穿過。
啪~鐮刀影子接觸魂魄發出巨響,魂魄碎片四處飛散,消失。
小孩子收了魂魄,走到城戚和思晴旁邊。
「現在宣佈,妳,林思晴,正式成為死神,通過兩次階段評分。」小孩子拿出一本記事本,邊念邊寫上一些字。
思晴聽到沒有高興的表情,只是擔心著城戚的傷勢。
「別太擔心,死神的能力還記得吧!」
城戚倒趴在地上,頭上的傷口慢慢復原,思晴蹲在旁邊看著。
桃園醫院病床上,城戚的夢中,在夢裡,父母站在霧濛濛的場景,城戚走向前去,
可是父親卻大聲斥責:別過來,你還不能來這裡,快回頭。
母親拉著父親的手,逐漸消失,留下城戚蹲著哭泣。
思晴在病床旁,替城戚擦著臉上不斷冒出的汗水和淚水,城戚緩緩睜開眼睛。
「這裡是?」城戚張開眼睛後,雙手抱著欲裂的頭,看著四周。
思晴:「這裡是桃園醫院,所有人都被送到這裡,你已經昏睡三天了。」
城戚:「三天?怎麼可能!我記得我~考完試~~呀~~頭好痛。」
思晴:「果然,你的記憶也被拿走了,除了我記得所有事。」
城戚:「什麼事?什麼記憶?為什麼我會在這裡?」
思晴:「你先別說話,我說一個故事給你聽,一個真實的故事。」
城戚點點頭,他已經想起,眼前的人是暗戀很久的思晴,班上的班代。
思晴:「在考試前兩周,我去圖書館裡看書,無意間看到一本勾魂札記。撿到這兩個十字耳環,而且遇上傳說中的死神。」思晴拿下耳朵上的耳環。
城戚聽著熟悉的故事,好像要想起的事情,卻又想不起。
思晴:「接著,過了幾分鐘後,你碰到了這本書,你也撿到十字項鍊。後來你跟我說過你遇到死神,你可以看見靈魂的事情,和我遇到的一模一樣。」城戚接過耳環,仔細的看了一下,突然,幾百個畫面在腦袋裡飛奔而來。
城戚:「是呀!我也是死神候選人!妳沒事吧,那天看著妳,我好像被打了一棍,後來的事情就不記得了。」
思晴驚訝的看著城戚恢復記憶,眼淚卻從眼角滾落。
城戚:「怎麼了?妳怎麼哭了?故事還沒說完吧,究竟發生什麼事?」城戚試著坐起來,用手輕碰著思晴的臉頰,拭去眼淚。思晴吸了一口氣,知道城戚恢復記憶實在太高興了。
思晴:「離開圖書館後,我就回家了,那天晚上和思雨講了這件事情。接著自稱是死神的小孩子出現,說我是死神候選人,說隔幾天就會有評分,還要我自己準備好。那晚洗澡時,吹風機不小心掉到浴缸裡,而我很笨的伸手去撿它。」
城戚想到被雷劈的場景,和老大出現畫面。「後來呢?」
思晴:「後來就被電了呀,那電流從手指間竄到耳環裡,整個手臂都麻掉了。隔幾天小孩子出現,他說死神的工具,需要雷電當能源。又說,最近的一場車禍,我必須去收魂,算是我第一個任務的評分。」
城戚:「收魂,他對妳真好,什麼都說。」
思晴:「不是對我比較好,他說你一直跑,沒辦法好好說話。然後我要收的魂和你要收的魂,剛好是母子。買蛋糕的那天,你兩個全收了。」
城戚:「原來是這樣,那天和妳說這件事,妳毫不猶豫的相信了,妳早就知道了,卻沒有跟我說妳知道。」
思晴飛紅的臉頰:「那天我本來想說,可是,你~好像要吻我!」
城戚不好意思的看著天花板:「嗯,被痞子破壞掉了,接著也沒時間說故事了。」
思晴:「舞會開始,第二個評分也開始,我的任務是那紅衣女子,我想一直待在你身邊,可是那中年惡鬼,卻在說故事時飛到了二樓,你這傻瓜,一直關心著我,你自己卻發生危險。」
城戚:「那後來呢?我只記得我頭昏眼花,房子在旋轉。那惡鬼還真狠。」
思晴::「後來惡鬼被小孩子收了,小孩說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的原因,就是因為惡鬼會害更多人,而我通過兩段評分,正式成為死神。」
城戚:「成為死神,那現實生活呢?」
思晴:「現實生活必需消失,也就是~我變成不曾存在過,所有人都不記得我。而我的感情生活一切,都給了思雨,也就是,我像空氣般,不存在過。」
思晴說著這幾句話,逐漸消失的身體,城戚手中的耳環,也不見蹤影。城戚閉上眼睛,耳邊傳來耳語,「五年後,另一次試煉再見。」思雨從病房外走進來,她記得所有的事,曾經有過的雙胞胎姊姊,和眼前所愛的人。